赵致庸不知是被她此时的话给镇住了,还是终归是老了,被磋磨的再无锐气。
他拍了拍轮椅扶手:“你让我做什么,我现在又能做什么?”
赵太太冷冷看着他,没有人会晓得,一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迸发出何等惊人的勇气和智慧。
就像没有汉子会相信,一个女人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连结发多年的丈夫都可以舍弃。
“赵致庸,如果你现在死了,你的儿子,还有你的私生子,是不是要回京都奔丧?言栀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应该就是平安生下孩子,给她孩子一个大公至正的出身吧,你说,赵承霖会不会背弃她母亲的遗愿?废弃我给的这个认祖归宗的大好机遇?”
赵致庸一双浑浊的老眼蓦然睁大:“樊素!你念做什么!”
赵太太拢了拢肩上黑色的风衣,她偏过脸,咳了几声,“赵致庸,你这样的人渣,早就活该了。”
赵太太说完,转过身向外走去,她的声音照旧是那种温温轻柔的调子:“赵先生的身子不大好,今天的药喂他三倍的吧。”
来日诰日,赵氏同盛国际前任董事长,赵致庸突发重疾病危的消息,瞬间席卷了整个京都和大半个国家。
而除却这个消息之外,更让人震惊的却是赵致庸公开的那一封遗书。
他在遗书上承认自己年青时对婚姻不忠,且和情人生下私生子流落在外,只是大人的事情与孩子无关,稚子无辜,他病笃之际恳求结发妻子将那孩子认祖归宗接回赵家,世人都知赵太太最是温和洽性,面临丈夫临终前的最后一个请求,虽然心中痛苦万分,却还是答理了丈夫的请求。
遗书发布的第两日,赵致庸在赵氏旗下的私立医院重症监护室,吐下了最后一口气。
与此同时,远在缅国的赵承霖也第一时间晓得了这个消息。
赵致庸死了,那个让母亲挂念到死都没有恨过的汉子,竟然就这样死了。
死之前,倒是做了一件“功德”,让他认祖归宗,不再是个身世不明的贱种私生子。
赵承霖却只念笑,他底子不在意这些,什么私生子也好,赵家的小少爷也罢,对于他来说,底子屁都不算。
赵致庸以为自己的死,就能换来事态平息,就能让他放下全部的仇恨?
小姨说,母亲生他难产死去时,躺在山谷铺满了树叶杂草的潮湿地面上,血不停的从她的身体里涌出,她圆睁着眼看着头顶的天空,直到吐下最后一口气,她的手指因为剧痛,根根插入泥土之中,甚至指甲都折断了。
那个时候,赵致庸在京都做什么呢?
赵家又是什么样的呢?
阖家团圆,父慈子孝?
赵承霖猩红着眼,一把扯下墙上挂着的鞭子,他大步向外走,穿过曲折的回廊和天井,走到院子最后那间上了锁的低矮木屋内。
他一脚踹开木门,抄起手中的长鞭,劈头盖脸就往坐在地板上的那个汉子身上打去。
赵平津硬生生挨了两鞭,但在赵承霖第三鞭再次落下时,他却一步上前,伸手钳住了赵承霖的手腕。
鞭子在他侧脸舔出了一道血痕,却让那张瘦削的脸平添了狰狞的戾色。
赵承霖心底说不出的烦躁,他用力念要抽出手腕,但却纹丝不动,面前那汉子,明明曾经是他阶下囚,甚至这些日子他有意磋磨他,底本以为半个月过去,他的精力体力都到了极限,却没念到,这人还真是有股子狠劲儿。
“赵承霖,你要是还有什么手腕,就尽管使出来,这种不痛不痒小打小闹的招数实在是稚子。”
赵平津甩开他的手,居高临下轻蔑望着他:“俗话说长兄如父,看来,我这个如父的长兄,还得好好教教你……”
赵承霖正要动怒,溘然念到什么,脸上神色却又变了;“赵平津,有件事差点记了告诉你,赵致庸……死了。”
赵平津面色微变,唇角紧绷,片刻后,他却眉宇伸展,很轻的笑了一声:“不算什么坏事,对你来说,也如此,是不是?”
“他留下遗嘱,公开了我的身份,赵平津,遗嘱上还说了,他的葬礼,要你我共同掌管……”
赵承霖说到这里,就阳翳的笑了:“呸,他也配!”
“他是不配,但是,让你认祖归宗,有个清明净白的出身,是你母亲的遗愿吧。”
“我母亲曾经死了,就算我完成她的遗愿,她也看不到了,所以,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收手了吗?”
“赵承霖,你说念让赵家断子绝孙,我来缅国半个月,你为什么不下手?”
“再者说,你身上也流着赵家的血,除非你死了,要不然,赵家怎么也绝不了后。”
“我没计划成婚生子。”
赵承霖轻蔑的笑了笑:“正因为我晓得我身上流着肮脏的血,所以我才不念让我这肮脏的血再承袭下去。”
“那许苗的事,你是在故意骗我,故意激怒我了。”
赵平津的手开端隐隐发颤,他不动声色的用左手紧紧握住右手剧烈哆嗦的手腕,但却仍是没有半点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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