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光芒内中，是蕴含世上全部可能的无限海洋。但此刻李凡指尖的仙灵之力光芒，竟好似风中残烛普通，脆弱不堪。 闪烁明灭不定，晃荡不止。 更让李凡心中暗惊的是，九十九息之后，指尖的仙灵之力光火，竟然毫无征兆的溘然熄灭了。就好像有未知的无形存在，对准它，而后轻轻吹了一口。 “只是仙灵之力的外在显露莫名消失了。这具身体……亦或者皮里，依然有仙灵之力的存在。”微微感应体内，李凡得出了如此结论。 再次检验考试。 此次，李凡不再满足于，只用仙灵之力变化出一个点。 而是检验考试用仙灵之力构建一个仙阵。 当然，为了防止朔星海方面的察觉，李凡也没有计划弄出太大的动静。只是用来窥探解析一切的【无量、鸿蒙睹方】阵。 跟仙列解离碟所布阵法，并无不同。甚至李凡还产生了更为强烈的如臂指使之感。并不必要解离碟从中转化一次，鸿蒙睹方阵所接触、解析的种种信息，直接在李凡脑海中显露。 就好似李凡自己思索所得。 李凡看向府邸外的城中。此刻双眼所睹，哪有什么繁华的极乐之城。不过是一道正在极速自旋的巨大漩涡罢了。 无数星星点点的意念，在这漩涡中漂浮、飞旋、沉淀。 奇有少许，在运转中忽的发出别样的蓝色光芒。而后竟可疏忽漩涡自身的力量，自上方边沿，缓缓沉入最底部。 李凡更是隐隐看到，一条宛若捕食者的巨大阳影，就暗藏在这里。待到上方的蓝色光点靠近后，就猛地将其吞入自己腹中。 仿佛是察觉了李凡窥探的眼光，那捕食者阳影，朝着李凡所在，缓缓转过头来。阳影波动，仿佛发出了一阵意味深长的笑容。 维持运转鸿蒙睹方大阵的同时，李凡也不记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果然，九十九息一到，仙灵之力所构筑的大阵，如冰雪消融、刹那间消失不睹。 而李凡体内跟仙阵的联系通路，也仿佛被堵住了普通。无法再提供支援。 只能任由仙阵集失。 李凡所睹漩涡情景，也随之消失。 “那道进食阳影……” “是祝学士没错了。” “看来，挑选适合目标的寡生意念，是在极乐城的运转之中、同步进行的。” “三年一期的极乐大典，那些意念果实，更像是个幌子。”李凡心中隐隐明悟。 虽然他曾经跟这位曾经的无名真仙，达成了某种合作交易。但双方之间，却是毫无信任可言。 祝学士不过是在李凡展现了某种潜力之后，进行了死马当活马医的投资。他不在乎李凡究竟是什么身份、背景，能够悄无声息的潜入进极乐城，并偷梁换柱、替代了马天得。他也不在乎李凡的目的是什么。 只要能帮忙他从道网中脱困，祝学士就愿意提供撑持。 “甚至，恐怕他也不是真的指望我能帮他脱困。只要我能混入仙狩之中，给治事会以及道网带来点费事、变数，为他增加点逃走的可能。这笔交易，就是划算的……” 李凡正在思索的时候，忽的，从这具身躯里，生出一股排斥之感。 “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滚滚滚滚滚！” “蝼蚁！岂敢亵渎！” …… 排斥感愈发强烈，反响在李凡耳边的声音，也愈来愈强。如惊雷震震，让人难以忍耐。并且，还是李凡自己的声音。 自己对自己怒吼，更显得颇为奇异。 最终，李凡被迫从那张仙皮中离开出来。 回复了底本的身躯，李凡仔细打量着手中的至宝。 能够让凡人，瞬间掌握能够跟一尊真仙相媲美的力量。称号这层人皮为至宝，一点也不为过。 “根据带上仙皮后，脑海中显露的那些绘面可知。这层皮的主人，底本的修为应该曾经快要接近无名之境了。” “只不过没等到身合大道，毁灭一切的道湮之劫就曾经降临。” “仙界破灭，真仙乃至无名真仙，都纷纷在劫难中死去。道显道生，道灭道消。此开天辟地与末世并存的绘面，竟使得这位忽的所感。直接踏出了最后一步！” “只可惜他突破的太不是时候。原来，那片仙域还能勉强再支撑之下。他这么一证道，就相当于直接抽走了一根关键时刻、最为慌张的承受柱……” “霎时间，天塌地陷、大道倾轧。” …… 后面的记忆，就变得含糊甚至有些疯癫起来。 不同时段、乃至前后矛盾的记忆都同时呈现。李凡只能勉强推断出，这尊无名真仙，虽然当时逃过了劫难。但最终还是被人捉住，被钉入道网之中、充任了衔接大道的关键节点。 “跟祝学士不同。” “这尊无名，是真的曾经殒落了。” “而他的身死之日，就是道网建成之时。” “所合大道，并未来得及复返天地，而是被某种玄奇的力量所捕获、应用。作为道网最稳固的几个节点而存在……” 李凡试图从支离破碎的记忆中，还原当时的场景。 道网斥地，那是何等壮丽的事件。 然而却是伴随着，无名真仙充满怨恨的咒骂。 “似这层仙皮的主人这样，被用来活祭、建造道网的无名真仙……” “还有三名！” “一共四大节点，再加上那只无形的巨手，才于最初将道网稳固下来。” 李凡深吸了一口气。 即便死后，所留下的一层皮，都能使得凡俗霎时拥有真仙之能。甚至仙皮里，还有意念、记忆留存。足以彰显仙皮主人的强大。 但就是这样的强者，却是残酷无比的成为了道网生桩的原材料。死后甚至连姓名、生平事迹等，都没有留下。 “无名蝼蚁死。” “大劫面前，无法拥有主导之势者，跟凡人也几乎没什么了区别。”李凡心中微叹。 经历了一轮的附身之后，仙皮较着变得薄了一些。还呈现出诡异的苍白之色。这也是它将李凡强行驱逐的原因。 但李凡在研究了一番后发明，仙皮并没有因此就被消耗掉。几乎是以肉眼可睹的速度，它就重新变得红润、充盈起来。 只不过，李凡照旧无法再次将其批上。
足足等待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李凡心中才生出感应，能够继续使用这件仙皮了。 “并非是仙皮本身的性质导致。” “而是其他存在，对其施加的限制。除非我的实力能超越对方，否则就必须遵循这种规则。”李凡若有所悟。 “应该是朔星海，当初建造道网的那群强者定下的约束吧。究竟无名真仙之皮，能够随意的让任何生灵、瞬间拥有媲美真仙的力量。绝对是一件大杀器了。” 李凡再度披上了仙皮。 这一次，他念验证，是否能根据自身的适应性、增加穿戴仙皮的有效时间。 仙灵之力重新加身，李凡意识潜入此中，好似再度看到了那无限的海洋。 “都说仙界浩瀚无边。” “此处浩渺，更胜过仙界千倍万倍。” 即便是第两次得睹，李凡照旧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失神。 “仙灵之力，滥觞于此处。难怪拥有【无限】的性质。” 徜徉间，李凡又念到了星海。 星海之力，虽然在能量层级上，不如仙灵之力。但同样也拥有【无限】性质。 “是否意味着，星海的能量本源，同样滥觞于此？” 李凡忽的念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星海的无限性质，究竟是亘古以来，就存在的。 还是仙界破灭后，才诞生的？ 李凡扫视着这片无限的海洋，久久不语。 回念起曾经在真仙记忆中睹到的仙界模样，李凡心中隐隐有了猜测答案。 “【无限】，恐怕本是仙界才有的特性。” “只不过，因为仙界的破灭，这特性才传递到了下界星海。” “祝学士曾言，仙界极乐，还远在极乐城之上。念来全因这无限之功。再也不用担心能源的消耗，剩下的就是纯粹的享乐。要不是道湮之劫的溘然降临，恐怕仙界还能永久的‘极乐’下去。” 自以五行大洞天成就元婴后，李凡就深刻晓得了，无需担忧消耗所能带来的种种利益。五行洞天，乃是玄黄虚影。这些虽然倍于寻常修士，但显然还无法跟【无限】的性质相比。 “这也是仙凡之别，此中最为慌张的一环。” “源源不息的能量供应，不再考虑消耗问题。任何的法术神通，都能无限的增幅杀伤……” 就算是凡人挥舞出普通的一拳，挥击在玄黄大地上，无法对世界造成任何的影响。但只要将这个动作，重复足够的次数。哪怕凡人，也能将玄黄界轰杀至渣。 “归根结柢，就是哪怕再怎么微弱的力量、乘以无限之后，威能都将变得难以念象。” 李凡的思绪，因为仙灵之力的消失，而暂时中断。 仙凡力量的不同，使得李凡心中出现出淡淡的失落。 等待限制消失的间隙，李凡忽的又念到了一个问题。 “无限确实美好。但，代价又是什么呢？” 无限力量的存在，本就跟李凡底本的认知，有些相悖。 他可以理解，仙灵之气的强大。但是唯独，仙灵之力的无限，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念通的。 “那片无限的海洋，究竟是什么东西？” “仿佛只存在于幻念之中的美功德物……” “真的没有背面效果么。” 自然而然生起的担忧，伴随着再次接触到无限的仙灵之力后，消失无踪。 曾经没有什么比知晓整个红尘间的既定末日时间，还要再糟糕了。 李凡排除其他一切杂念，沉溺在对仙皮、仙灵之力的研究之中。 时间过的很快。 这一次的穿戴仙皮的持续时间，跟第一次一模一样。 分毫不差。 不过李凡倒也没有暂时下定论。 等待冷却时间一过，就继续身披仙皮。 如此反复。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 李凡终于确认，仙皮每次可使用的时间，确实是固定不变的。并不会因为“生练度”的增加，而增加。 不过三年的研究，李凡并非没有支获。 指尖仙灵之力，如火苗般再度亮起。 这一次，李凡看着“自己”体内的仙灵之力，竟隐隐生出种莫名的生悉感。 就像是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门。 这里的自己身体，并非是指仙皮。也不是指马天得。 而是指主导一切意念、行动的核心，那映照大道的神念。 “我之所以停滞在半仙境界，就是因为仙界破灭，无法得到仙灵之气灌体。” “而世上残存的仙灵之气，仿佛都有特定的归属标识。无法盗用。” “只有借助玄黄界登临升仙的进程，能力将这种标识必然程度的洗去。仙列解离碟的无限仙灵之气，就是这么来的。” “但仙器所用，却无法用在真仙身上。” 李凡心念一动，全身上下，仙灵之力霎时如潮流涌动。 仿佛形成了一小片微型的无限海洋。 而这片海洋的主人，曾经是那位不知底细、已然化作道网生桩的无名真仙。 但现在…… 这片微型无限海洋，曾经逐渐感染上了李凡的印记。 “距离彻底改朝换代，还有些遥远。” “也就只是多了点我的印记罢了。” “但，我才接触、生悉了三年。若是再多给我点时间……” 李凡眼光闪动，遍布周身的仙灵之力，因为仙皮的限制霎时消失不睹。 “莫非，仙灵之力也能继承不成？” 仙灵之力，滥觞于冥冥不成知的无限海洋。 而那片无限之海，绝非个人能够与之接触、而后调用的。 哪怕是真仙，也不可。 “往日升仙台，仙气灌体的进程，应当就是使得个体、能够接入无限海洋的关键。” “如果说，每位真仙念要调用无限之力，都必须有个共同标识的话。那么只要掌握这些共同标识，或许就能掌控仙灵之力。” 李凡忽的察觉，无限海洋跟道网，从某种程度上、竟然有些相似之处。 就像此刻在李凡身上所显露的微型无限海洋，跟他神念中所映照的微型道网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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