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罗小镇中。
项无间四人的等待很焦急,也很无力。
白云生曾经“进去”一个时辰了,却好像是过了一年半载。
粉色的花树毫无顾忌地炫耀着自己的俏丽,可映在四人眼中,早已没了赏识的表情。
溘然,暮成雪轻声一语,震碎了几人枯燥的等待:“他出来了。”
果然,树下柔和的白光一阵跳动,白云生完整无缺地出现在四人面前。
项无间急问道:“云生,你到哪儿去了?”
白云生眼珠一转,撒了个谎道:“这树里面另有天地,白鹭洲前辈就隐居此中。”
听闻此话,项无间、易风啸和慕容尘无不惊讶十分。世上竟然还有此等奇事,人竟然会住在树中。
慕容尘诧道:“白前辈能治好成雪的伤吗?”
白云生快言快语道:“应该可以,我出来就是接雪儿进去。”
项无间道:“事不宜迟,我们快进去吧!”
睹他要解缆,白云生毫不犹豫地又撒了个谎:“额…大哥,白前辈说先让雪儿一个人进去,等解了雪儿的毒,你们再去拜睹。”
项无间三人虽奇异,也没多念。究竟白鹭洲是江湖上久背盛名的大家,可能会有些怪性格,也是可以理解的。所幸他们晓得里面没有危险,也就安心多了。
项无间拍了拍白云生的肩膀,说道:“快去快回,我们在这里等着。”
白云生点点头,牵起暮成雪的手,摘下一朵花,两人一起消失在树中。
掠过大泽,遁入紫竹林。
白云生对着竹屋尊敬道:“前辈,我们来了!”
“进来吧。”
两人寻声走进屋内,白鹭洲正在打坐,屋里的铺排可谓一览无余。
白鹭洲在蒲团上坐着,也没有站起来的意思,白云生和暮成雪只好站在一旁等着。
此时此地,白云生急切的心里满是一种说不出的惊恐——因为这房间,这铺排,这模样,竟然又和他在毗卢境中睹到的完全一样。
暮成雪心里同样也生出了几分震惊。刚才一进屋,她就感到有一道暖暖的气息进了体内,沿着周身经脉游走,最后停在了她的心脏处。
那是一股异常柔软轻巧的业力,让人生不起丝毫抵抗的意愿。
良久,白鹭洲方才睁开眼,问道:“女娃,你和暮不雅生什么关系?”
暮成雪面不改色,安静地回答道:“他是我父亲。”
白鹭洲眼神矍铄,淡淡道:“怪不得你能活下来。”
白云生接着道:“前辈,雪儿的蛊毒能解吗?”
“若换做其他人,业力和精血早已被蚕食殆尽,成为一具养蛊的蛊尸。所幸她白泽一族血脉强硬,加上有回天咒相助,这才保住了性命。要说解毒也并不坚苦。”
白鹭洲的话像是一束射破乌云的光,照亮了白云生一寸的心跳。
“你且坐下来。”
白鹭洲用业力幻出一个蒲团,召唤暮成雪坐下。
白云生屏息凝神,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
白鹭洲缓缓道:“蛊以血为食,一旦侵入血液,便很难将其取出,旁人用外力强取可能侵害你的心脉。至于解毒的方法,有两种。第一是换血,蛊寄居于血中,只要换了血,自然除去,不过那样就可惜了你这一身白泽血脉。”
暮成雪没有开口,只是眼光垂得很低,显然这并不是她念要的方法。
白云生急道:“前辈,那第两种呢?”
白鹭洲轻捋着青须,继续道:“第两种比力危险,就是以毒攻毒,将蛊逼出心脉,再以业力捕获。不过一旦操作欠妥,你会立即毙命。”
在这湖心清雅的竹屋里,飘着淡淡的酒香。一个摆着五六十坛酒的房间里,若是闻不睹酒香,那必然是酒被喝光了。
可“嗜酒”的白云生此时却没心思回味这诱人的酒香。
他刚要开口,暮成雪曾经抬起头,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请前辈赐毒。”
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两种。
白云生刚念说些什么劝阻,但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能说什么了。白泽,妖兽中的顶天王者,这一身天赋血脉任谁也不肯舍弃。
如果舍弃了,那还不如直接死了。
白鹭洲和蔼的眼光里流露着长辈的温暖,缓缓道:“别担心,等会我会护住你的心脉,你只要服下销魂草,定好心神便可。”
“销魂草?”
一听这三个字,白云生心口不禁扫过一道凉气。在刀光剑影的江湖上,这东西也算是杀人灭口的绝佳良品了。
暮成雪轻蹙着眉头,思索着白鹭洲刚才的话。
白鹭洲一脸慈祥道:“蛊取出后,毒气会侵犯你的心脉,以你白泽妖魄和回天咒的修为,应该不难将毒逼出,这进程可能有些疼痛,必要忍耐一下。”
暮成雪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白云生,才发分明云生正蹲在她身旁,温柔地看着她,递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
两人相觑,会意一笑。
白鹭洲又抚慰道:“小姑娘,宁神吧,我虽为人,却比你更晓得白泽血脉。”
暮成雪轻轻点了点头。接着,只睹白鹭洲起身从屋中唯一的木柜中拿出了一枚玉盒,轻轻打开,一圈圈青烟缭绕而起,盒子里躺着一枚玛瑙般的丹药。
白鹭洲敬服地看了一眼,说道:“这是小回天丹,你可服下,护你心脉。”
白云生瞪着玉盒中的丹药,吐了吐口水,再看了看,又吐了吐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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