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璃似笑非笑：“康两公子这般聪慧，若我是你兄长，只怕也不太宁神。”
“公主不是他。”康子言缓缓摇头，“他的气量气量气度气量气度也无法跟公主相提并论。”
晏璃不置能否。
“前厅有一扇白玉屏风，是母亲让我带给公主的睹面礼。”康子言语调始终和悦温润，“这扇屏风很值钱，公主可以支下带回皇城，摆在寝殿里格外崇高典雅。”
晏璃淡道：“难得你母亲舍得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屏风曾经是荣家送给父亲的寿诞贺礼，一直放在库房，无人使用。”康子言语气微顿，“事实上，这扇屏风最初还是皇后犒赏给荣家的。”
晏璃挑眉：“荣家又是什么人？”
“荣家是皇城武将世家，此中一个儿子是长公主驸马。”康子言道，“荣家跟宣家都是晋国的武将之家，两家几乎齐名，但皇后更着重宣将军。”
所以荣家跟康家友好，是否意味着他们暗中撑持两皇子晏宸？
晏璃似是大白了什么，缓缓点头：“多谢两公子告诉我这些，我会好好弄清楚的。”
康子言颔首告退。
晏璃目送着他离开，倚靠着栏杆沉默不发一语。
……
刚回到家里，康子言就被母亲叫去了大哥的院子。
康家嫡长子康子旭居住的凌波院是整个康家最好的一座院落，占地宽敞，绿柳周垂，环境极为清幽。
穿过抄手游廊，主屋虎跃居是嫡长子康子旭寝卧，两侧有书房和茶楼，后院居住着他的各房妻妾，像是天子的三宫六院。
康子言被书童推着抵达虎跃居，拾阶而上时，屋外正在做事的两名小厮主动过来帮忙，并行礼问安：“两少爷好。”
“嗯。”康子言俭朴应了一声，很快被书童推着进了康子旭的屋子，“母亲。”
“子言，你回来了！”康夫人急速走过来，边帮他推轮椅边询问，“怎么样？小公主她怎么说？”
康子言语气温和：“公主同意息争。”
“真的？”康夫人一喜，“那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放了子晖？”
康子言一愣，像是后知后觉才反响反映过来，面上显露愧疚自责：“抱歉，母亲，我……我记了……”
康夫人忙道：“没事没事，只要她消了气，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受了伤的康子旭站在窗前，转过头来，声音阳冷如毒蛇：“她同意息争？”
“公主殿下是这么说的。”康子言坐在轮椅上，面色斯文温和，“不过姑娘家到底脸皮子薄，暂时还推不下脸面。”
“推不下脸面？”康子旭冷冷一笑，摩挲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她让人对我下手的时候，可丝毫没有脸皮子薄的意思。”
他在延陵活这么大，还从没有人敢伤他一分一毫，那个远方而来的公主胆子倒是不小。
康子言沉默不言。
“那皇族小公主高傲得很。”康夫人刚紧了口气，这会儿又忍不住冷笑，“要不是看在两皇子的份上，我必然让她出不了延陵城。”
康子言听到这句话，眼底划过一抹淡嘲之色。
看在两皇子的面上？
明明是把柄被人抓到了手里，眼下势成骑虎，进退两难，才决定跟公主息争。
这会儿倒成了康家主动放人一马？
“我们不能冲动。”他慢吞吞地开口说道，语气不愠不火，“公主从穆国回来时，身边带有护身精锐，精锐们拥有保护公主的职责，也有动兵器的特权，而我们康家虽然在延陵势大，也有自己的私兵，但是这些私兵原则上来说不是合法的，不能随意调用。”
事实上就算是合法的，他们也不能私行调兵，否则便有大逆不道之嫌。
这也是康岳清不敢跟公主正面冲突的原因。
不管他们私底下造就几死士或者私兵，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朝廷就算晓得他们所为，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正大光明调兵对付公主，这就不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康夫人咬牙：“要不是因为这个，我们何至于受她的气？”
“一个小小的公主，还真敢在康家面前高傲？”康子旭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声音里充满着恶意的嘲讽，“待有一天她跪在我的脚下，我必然会让这个公主好好体会一下什么是汉子为天。”
康子言没有说话，眸光微垂，不晓得心里在念些什么。
“暂时不能着急。”康夫人皱眉，正告地看着自己的长子，“两皇子要是被立为储君，一个戋戋公主自然不在话下，到时候康家出面求娶，还怕两皇子驳了你的面子不成？”
康子言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康家风光了十几年，不晓得究竟是老天眼瞎给的福气，还是皇后故意纵容。
不过眼下看来，康家气数该尽了。
“等两皇子坐上储君之位，这公主也该有十七八了。”康子旭眉心微皱，较着等不了那么久，“万一三两年之内决定不下储君的人选……”
女子最娇嫩的年纪就是十三四岁，最多不超过十五。
若是过了十七八，就算娶了又有什么意思？
念到昨日遇到的那个少女，精美贵气的眉眼，倾城绝色的容颜，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以及小脸上那几分恰到利益的淡漠孤傲。
康子旭心头止不住地生出阳鸷欲火，迫不及待地念把她支进后院，加以驯服。
皇族小公主。
仅这五个字，就能让他生出一股征服欲。
这些年他支了不少女子，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商贾之女，也有世家贵女。
唯独公主未曾有过。
晏璃是皇后的女儿，至于是不是当今天子的……虽然他们都说她是，但谁也不敢保证真实性有多大。
不过不管她是不是，在穆国那些年里，她应该并未得到过公主般的待遇。
况且真的是公主又如何？
皇后没有儿子，以后不管哪位皇子登基，她和她的女儿都要依靠着皇子。
康家是两皇子最坚实的后援，朝中还有荣家。
一个公主在江山争夺之中，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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