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擦几下眼泪,他捏着纸巾的手就被林有兮抓住,林有兮贴着他的手上的纸巾一直用力地擤着鼻涕。
一张又一张。
等到林有兮的表情稍微平复,抽泣的声音变得微弱了些,梅方这才躬身下去检查林有兮膝盖的伤口。
“这是怎么摔的?”
“我跟爸爸打骂之后,从家里跑出来,然后就摔了一跤。”
“怎么不来找我们?我和缘缘都在家。”
“我……就是跑去你家路上摔的。”
“啊这。”
林有兮揉了揉通红的鼻子,“我摔倒的时候心里异常难受,一念到爸爸抛弃了妈妈,我心念我至少还有你们,但妈妈比我还不幸,我就觉得该来陪陪她,好好安慰她。你看,没念到原来在旁边一直陪着她的那个奶奶,现在也不在了。”
梅方看了看一旁的墓碑,顿时摇摇头:
“这个奶奶的墓不必然是被处置了哦,也有可能只是迁到了其余处所。”
“你怎么晓得?”
“墓碑普通有20年以上的保管期,清理成本比放在哪里不管的成本可高多了,这个奶奶的墓肯定没有20年。”
林有兮半信半疑地注视着梅方,“你怎么懂这么多……”
“哼哼,你以为你的竹马是什么人啊?”
实在梅方只是凭着模湖的相关记忆瞎掰的。
“你膝盖这伤口,就这样一直放着不管不可的,不早点处置就会留疤,感染了还要把腿锯了。”
“锯掉就锯掉,反正我爸曾经不在乎了。”
“他怎么可能不在乎,那个事情不是还没定下来吗,他念和你商量的……”
“不成能跟他商量。”
林有兮咬着嘴唇,“我只有一个妈妈,她现在就在这里。爸爸不在乎妈妈,自然也不会在乎我了。”
“那好,你非要觉得你爸爸不在乎你。那你觉得我会不在乎吗?缘缘呢?我们两个不会担心你吗?”
“……”
林有兮没有直接应声,而是默默地低着头不再说话。
睹她有紧口的意思,梅利便赶紧凑上前去,念要搀扶林有兮起身。
“嘶——”
林有兮一副很是痛苦的挣扎表情。
“站不起来了吗?”
“腿麻了。”
“你这是在这跪了多久啊……”
于是梅方蹲下身子,将自己的后背对着林有兮。
“来吧,我背你去路边打车回家。”
“……”
长久的迟疑后,林有兮靠向梅方的后背,双臂圈着梅方的脖颈。
“我会慢一点……要是不小心弄疼你了,你就说一声。”
“嗯。”
感到到林有兮都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以后,梅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正计划背着她向前,但林有兮的脚还踏在地上。
“呼……你把腿抬起来一点呀,这要我怎么背。”
的确就是在羞辱我。
“对不起……我没怎么让人背过,要怎么样,这样蜷着吗?”
梅方双手托着林有兮的大腿,林有兮也努力弓腿夹住梅方的腰部。她虽然比力高挑,但却没什么重量。
梅方正计划起身,却又在有兮妈妈的墓前停下了脚步。
“你要不要再下来下?我来都来了,怎么就记了拜拜你妈妈。”
“不用了。”
林有兮靠在梅方的肩头,声音柔弱而温和。
“我妈妈……她肯定大白你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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