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草原广大且寂静。
朦胧的月光,像是升腾起来的一片澹澹银雾。
西风应时筋角坚,承露牧马水草冷。
喧嚣的马家草场,无数人马点着火把,向着四面八方搜寻过去。
火把熊熊燃烧,在黑夜里,粉饰着草原的夜空。
赵西匆匆赶来,给曹肃递来麻布。
曹肃一边擦拭横刀,一边向着马家驻地走去。
身旁是清霄、吴明等手下,以及马廖、马豫、白境等马家寡人。
按照马廖所念,此刻是不念再休息的。
亶王不睹踪影,始终是定时炸弹,心中慌乱,哪有什么心思。
曹肃却一副不急不缓的模样,叮嘱手下仔细清扫战场。
亶羌一人双马,带来了近万的战马。
在战争中,死了不少的战马,同时也吓跑了不少战马。
最终落在曹肃手上的战马,莫约有一半摆布。
五千匹的战马,那可真是一大笔的财富。
按照一人双马的标准,曹肃理论上可以推起一支两千五的骑兵部队。
前提是麾下的军士,要都能骑善射。
不然就只能转职成为枪骑兵,而做不了弓骑兵。
“曹昭武,亶羌部落一战而溃,将来这北凉.......”
马廖跟着曹肃走,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敢大意了。
曹肃总是出人预料,指不定曹肃还会念一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跟着曹肃走,万一曹肃还念搞事,他也能够第一时间晓得。
“北凉还是凉王的封地,我只是顺过而已。”
“凑巧遇到了亶羌过来袭击马家,守护帝国子民,是我们禁军应尽的职责。”
“此间事了,按照平乱大将军封余禅的指令,我还要率军西进,赶往金城作战。”
还要去金城?
马廖有些意外,他以为曹肃只背责扫荡凉州境内的羌族部队。
曹肃对着马廖说道:“金城是主战场,肯定是要去的。”
“我来之前,君侯曾经说过,要问马家购买足额的战马,练强骑兵,以待将来反击安州之时,万骑而出。”
马廖正色道:“说什么买呢!”
“我刚才就和将军说过了,马家的战马,也是乾元的战马,该用的着的处所,就尽管去用。”
曹肃诧异的看着马廖。
马廖比他念象中更加“识趣”,尤其是此刻睹识到曹肃和他麾下禁军的实力,其心态上,恐怕完全倒向了乾元。
不过他误会了曹肃的意思,曹肃说的只是官面上的话。
封余禅那边必要几战马,曹肃一点都不关心,他只念晓得他能从马家得到几战马。
曹肃望着随行的白境、马豫等马家寡人,还都比力雄壮,溘然心中一动,开口笑道:“马兄,马家世代忠良,又是名门之后,可曾念过再入朝廷,担负一方将领?”
马廖一愣,脱口道:“可是现在亶王走脱了,马某寸功未立........”
“亶王确实是很大的要挟,接下来的几日,我都市支配麾下仔细的搜索北凉草原。”
“但草原十分广阔,我感到能抓到亶王的几率很低,你也做好心理准备。”
曹肃澹澹道:“但我要说,若是抓不住亶王,你们马家就不为国效力了吗?”
“可曾听闻朝廷的‘备御令’?西州几义勇之师,可是主动赶到金城去作战的,马家有数千雄壮的骑兵,可谓是兵强马壮,理应成为西州义勇之首。”
马廖听了曹肃的话,心中“咯噔”一下。
曹肃所谓“兵强马壮”,特意加重了语气,冷冷的眼光扫视而来,似有另外的意思。
“兵强马壮”,无论在什么时候,听上去都不是什么好话。
他顿时无言以对,不知应该如何回复曹肃。
曹肃这个时候,也不过分逼迫。
他大声的笑道:“马兄,你仔细考虑考虑吧!”
说完,曹肃便带着麾下寡人离开。
离去之时,溘然朗声道:“弓背霞明剑照霜,金风抽丰走马出淮扬。未支天子河湟地,不拟回头望田园。”
他一句一顿,附着内劲的硬朗诗句跃然而出。
马家是名门之后,虽然身在草原,但也时常读书学文。
而今曹肃溘然念出一首他们从未听过的诗词,诗中饱含着对田园的怀念和对报效国家的忠诚。
不光是马家听了极为震撼,曹肃麾下士卒,听得懂的,也不由生出了一丝怀念故土之情。
而今身处草原,距离江东道平城,有数千里之遥,也不晓得此生还有没有机遇能够回到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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