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昶的这番表态，让羊斟大为冲动，他能念得到的最糟糕的终局，当事人都愿意与他“同甘共苦”，“齐心协力”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不过，阿兄啊！但若胜利，你做着你哋王，切不成再任公民生计于不顾，只为自己敛财致富，民怨民怒，不成不视啊！”
王昶举着的酒杯没有放下，深意沉沉地加了这一句。
确实，羊斟这些年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民怨之起，是否真的是“公民错了”；王昶心中是一直怀有疑惑态度的；只不过，是这整件事的受益者之一，再加上亲缘关系，他不成能反过来去替外人讲话，更不知从何劝起，羊斟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功过几说？”他奇然，真不念相信这民间的各种传闻是真的；也不肯意，全部民怨的焦点，都指向了他们自身行为的“不正”。
要念起事，钱的一方面，军事力量，才是关键一环。
羊斟请来浑夕师傅，问他手下可控的这些兵力，是否足以完成这场“大事”。
本以为浑夕训练出来的兵，训练有素，多年一直没有停下“现实操练”，必然是可用之兵，但是浑夕却摇了摇头，叹着气说：
“汝兵甚弱，不堪真正一战！”
“顶解呢？师傅训练不够严？还是士气不够振呢？”
羊斟离开军士一线多年，只是听一些上级军官的汇报，还以为他手下的这支部队，英勇无畏，所向披糜，绝对忠诚，可以“指哪打哪，攻无不克”。
“如今之兵，战斗力，尚比不上‘造父’祐队当年之一半！”
浑夕从来没有念过，他要打造一支用于“造反”的军队，也底子没有再在军事上，有过多干涉，直到羊斟新提此事，这才不得不客不雅地阐发给羊斟听：
“现之官兵，从下至下，腐败之风糜烂：除了矫揉造作、公权私用之外，层层放大加码，使底层公民，明知被欺，却无人敢出声。多年积蓄，早已被盘剥一光，透支之财，已逾明、后年不止。但有念越级上告者，都被暗自以‘逃兵反民’之名除之灭口。
若遇巡察，则自扮官民，修饰藻饰太平，你欲‘睹所睹，知所知’，上层官兵皆可扮出相应戏码，俾你认为‘世界太平’、‘公民欢活’！孰不知，待巡官一过，公民之苦水，溢出地表，虽粉厚不能掩其墨色！
如今之官兵，真乃不但一支交战之兵，乃实为一榨民之贪蛇、吸髓之硕鼠！以此蛇鼠起事，只怕你之‘王路’尚未启程，便已坠入兵乱内残之患！你须深思之，此况若一日改变，你所谋之大事则绝无日可成！”
羊斟听闻师傅这一席话，满身大汗，被震惊地要瘫坐不起，勉强支撑，再坐直问道：
“吾真不知竟已至此！请问师傅，吾将如何整顿以新？”
“治军当治心，治国当施仁政，若你真要自立为一君，则不成再用臣心去谂事；厚德载物，修德行，顺人心，之后才得以理民、整军，持之以诚，持之以恒，方才有一日可能，达成大业。”
浑夕的建议，倒也不是浑夕自己的睹识，当柤离子给他讲了许多听自卫国国师颜阖的治国之睹后，他也听心里进去了，这时，便转给了羊斟听。
“师傅！修德行，吾当如何修法？顺人心，又如何抚顺？究竟要多久才算是德行已修好，人心已归顺？其用时必要几久？吾只惊时间唔够啊！”
羊斟觉得这些东西，太甚笼统了，心很急，就像是老虎吃天，无从下口。
“具体顶做，你尽可以问多滴你父亲或者柤离子阿叔，佢哋睹识都多过吾哋，应该可以教得了你顶做。”
说实话，这训马容易，训“人”，治“国”，哪里是一个只会操作把持马车的车夫能讲清楚的？羊斟确实是有些为难浑夕了。
他所能做的，顶多是根据良知，从本性的“对、错”，用直觉，去断定偏向而矣。
听了师傅的话，羊斟去找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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