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玖不说话，赵洛泱自然也察觉不到他的异样，更何况现在她的精神都放在过来的两个男子身上。
两个人走进了，赵洛泱才看清楚，身材矮小的男子，推搡着另一个男子往前走，那男子個子稍矮，身上有伤，被绑缚住了双手。
两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一起的。
走了几步之后，两个人发明了地上打斗的陈迹，矮小男子干脆拎住矮个男子的衣襟，扯着他一起，加快了脚步。
拨开了挡在面前的草木，两个人就瞧睹了倒在地上那山匪的尸身。
矮个男子先是一怔，然后下意识地道：“大当家的……大当家的……被……被人杀了。”
惊恐之中，矮个男子下意识地就要逃走，却被矮小的男子一脚踹在腿上，矮个男子登时倒地哀嚎起来。
矮小男子冷声道：“再逃，我立即就斩杀了你。”
矮个男子缩在地上不敢动，低声央求道：“大人，您放了小人吧！都是大当家逼我们入山为匪的。”
矮小男子道：“逃兵本就当斩，更何况你又做了山匪。”
矮个男子道：“小人不念做逃兵，但武卫军走了之后，军中乱成一团，我们败仗连连，再这样下去定会死在战场上。如果大人在，武卫军在，小人定不会逃。”
“您就看在当年小人曾随大人一同杀敌的份儿上，放了小人吧！”
矮小男子不理，而是去查看大当家的尸身。
赵洛泱看到这儿，转头看向宋太爷，老小俩人无声对视，眼睛里都是一个意思，那矮小男子不像是坏人。
聂双垂头查看，大当家身上伤不少，但会让他丧命的伤在脖颈上。
右侧脖颈被利器割开，血都淌光了。
是山匪窝里斗？还是那些搬迁的公民中有人拳脚功夫了得？
聂双又往大当家怀中摸，尸身还没冷，杀了大当家的人应该还没走远。
念到这里，一个轻微的响动落入他的耳朵。
“谁？”聂双站起身向草丛处看去，脚下也不耽放，几步就跨了过去。
赵洛泱只觉得片刻功夫，那矮小男子就站在了她面前。
聂双看到了躲在草丛中的三个人，都是公民的打扮，他们之中的汉子衣襟上染了鲜血，当下心中有了估量。
大当家的死与眼前这三人有关。
聂双开口道：“吾乃武卫军都头聂双，一路抓捕山匪到此，你们是什么人？”
宋太爷回应：“我们是搬迁去洮州的公民，路上遇到山匪，连夜奔逃。不念在前面被山匪追到，我被这山匪抓了，赵家老四和这丫头是来救我的。”
聂双听到这里，溘然扭头向死后看去，那矮个儿男子念要趁着几人说话溜走，聂双转身奔向那男子。
片刻后，赵洛泱看到聂双提着男子回来，那男子脸色发白，右腿耷推着，显然被折断了，再看向那武卫军的聂双……
聂双脸上似是更添了几分威武，他就静默地站在那里，让人心里忍不住生出害怕之意。
赵洛泱惦记着她爹，念要问山涧那边的情形，但聂双显然没在意一个十几岁的女子，一直看着赵学义和宋太爷两人。
赵学义道：“聂大人，我两哥他们都在山涧那边拦着山匪，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聂双道：“县衙和卫所的人到了，很快就会将山匪全都拿下。”
赵学义这才紧了口气，盼望两哥他们都没事。
聂双问道：“那山匪是你杀的？”
赵学义正要应声，就听到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是我……是我……不小心……”
聂双讶异地转头，看到了头发乱蓬蓬，脸上满是泥垢的少女，少女衣裙和脸颊上也有溅上去的鲜血，此时一双眼睛通红，显然是被吓坏了。
赵学义阻遏赵洛泱：“我杀的，我不杀他，他就要杀了我们。”
“不是我四叔，是我，那山匪……掐我四叔的脖子……我从地上摸到了匕首……我只是念要他放开四叔……”
少女眼睛里涌出大颗大颗的泪水，在她脏兮兮的脸上留下两条沟壑，别提多不幸了。
聂双心中跟着一酸，眼下这世道，不幸的是公民，支回思量，他又不得不惊诧，这少女说的应该是真的，他刚才在那山匪尸身旁瞧睹了染血的利器，他如何也念不到这么个女子竟然能杀了山匪。
或许那山匪也是这样思量，只顾得对付那汉子，所以被少女刺了个正着。
不过……
聂双有困惑：“你怎么知晓刺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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