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让朕来 ！
“在看我？”
崔徽闻言不由得仔细去看那人。
对方相貌普通，属于丢到人海就找不到那种类型，她也不记得自己睹过此人，不过祈善是文心文士，他的直觉不得不信。崔徽抬高声音询问：“你确定他刚刚在看我？”
若自己还是两八年华，或者能像阿父他们青春常驻，她还能自恋一句对方看自己是因为她颜色好，但自己并不具备两者，打扮装束都很普通。此人不注意同行的祈元良，反而看自己，这就有些意思了，难不成真是奔着自己来的？崔徽脑中念了圈也没头绪。
祈善点点头，给了随行暗卫眼神。
那人发明崔徽看他，寻借口起身要走。
刚走到面馆不远处巷口就被人拦住。
他神色慌张：“你念做什么？”
“呵呵，走一趟吧。”
与此同时，祈善和崔徽安静用餐。
崔徽眉头始终未曾伸展。
祈善问她：“你是猜到他身份了？”
“有多是崔氏的。”
祈善诧异：“你的前夫？”
崔徽点点头：“极有多是他的人，虽然和离了，但分隔的时候也算体面安静。不管怎么说，我也曾是崔氏主母，是他继承人的亲生母亲，哪怕是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我也不能失事，不能给孩子们留下污点。基于这点，他暗中派人保护我也是可能的。”
这个世道太乱了。
自己虽有些拳脚功夫，但碰上武胆武者也不是对手，敌人数量一多也要栽。在外落难这些年不是没碰睹过危险，她后来也以为是自己足够谨慎、运气够好，如今念来，或许也有前夫派人暗中保护自己的功劳？崔徽隐约有猜测，但没有证据，也不好下断定。
祈善：“听着还有几分人模狗样。”
崔徽冷笑一声：“也许吧。”
她的这位前夫是真正的世家属长。
若是大婚前，她还有几分对男女情爱的向往，也冲动于前夫为了自己，顶着门欠妥户舛讹的压力给她正妻之位，婚后多年也未曾纳两色。一个汉子能为自己做到这一步，自己不是他的真爱是什么？但婚后的一些经历让她看清楚，自己太将自己当一回事了。
真爱或许是有的。
但跟家属、利益相比又微不足道。
提到不开心的事情，原先勾得她胃口大开的面汤也没了滋味，她匆匆吃了个饱，念去置办一些生活物件。祈善道：“路我生。”
尽管祈善离开浮姑城也有不少年了，但城内建设都是在当年根底上精修的，一些铺子还是当年模样，甚至有好几家老板认出他模样，或冲动兴奋，或诚惶诚恐，无一例外都给祈善打了折扣。祈善并未占这点廉价：“正逢战时，小本生意做着也不容易……”
他全部按照原价付款。
崔徽跟在死后，看得啧啧称奇。
她没念到祈善离开多年还有如此声望。
自己与祈善同行，不少人还误会她是祈善的家眷，一口一个夫人喊自己。以她掌管崔氏中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些商贩老板开的价格都接近成本价，还恨不得买一送一。
祈善道：“我也没念到。”
两人拎着战利品，满载而归。
祈善将她送至一时落脚的院子，不厌其烦地耐心叮嘱道：“你先在这里住着，有什么缺的就喊人去置办，遇睹解决不了的费事就去大营找我，或者找你阿父。随着事势时事慌张，浮姑城的高国眼线也会愈来愈多，若无必要，尽可能不要出门，以免陷入危险。”
崔徽一一记下。
冷不丁问他：“你是因为愧疚吗？”
祈善位高权重，这些事何须他亲力亲为？
除了愧疚，崔徽也念不到其他。
“有点愧疚，但更多还是因为感激。”
“感激？因为我出面帮你劝住了阿父？”
“这只是一部门，还要谢你当年开解。”
他一向爱憎分明。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唯独崔徽的恩，他以伤害回应。
“谢谢我当年的开解？但是，这也不影响你之后的决定。”崔徽发出无奈苦笑，“你、阿父、我的前夫，也许还有我的儿子，你们这些野心勃勃的人，仿佛天生就在追逐利益和权利，晓得如何权衡利弊。只要报答足以动心，便能就义任何人和事物……”
作为被就义的一方，她只能被动承受。
祈善只能选择沉默以对。
就在两人气氛僵硬的时候，一道人影悄然出现，祈善望向来人：“查出什么了？”
崔徽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
来人：“那人确实有问题，只是……”
祈善仿佛大白了什么。
使了个眼色，示意进去再说。
祈善本以为只是凑巧抓了条小虾米，孰料扯出不少大鱼线索：“说，怎么回事。”
来人详细道来。
被抓的那人确实是眼线，但不是崔氏派来的人，而是附属于梅氏家臣。祈善听到这个姓氏，并未第一时间联念到当年故人，究竟天底下姓梅或者同音姓氏的人太多太多。
倒是崔徽蓦地白了脸色。
祈善注意到她：“梅氏，你认识？”
崔徽颔首，脸上显露些许苦涩味道，无奈扶额：“若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梅氏应该就是她没错了。我那位前夫和离的原配，她身边有个得用的左膀右臂，此人就姓梅。”
祈善：“……”
这关系听着怎么这么复杂？
他俭朴捋了一下，无语：“你的意思是说，是崔氏家主原先的夫人派人监视你？”
崔徽为难：“皮相上仿佛如此，但依我看，那位不像气量气量气度狭隘，耽于情爱的人。”
以她今时今日的职位，只要她念，崔氏家主也会是她的男宠，而自己不过是崔氏家主后娶的妻子。对方念弄死自己，太俭朴了。
何必派人跟踪监视？
未免太看得起她崔克五了。
事实证明，事情还真没那么俭朴。
眼线确实跟崔氏家主前妻有些相干，但不是奔崔徽来的。根据暗中刑讯逼供得到的消息来看，暗线坐在这里是为了跟上家接头。只是凑巧崔徽过来，而他认出崔徽身份。
崔徽怎么说也曾是崔氏主母，而崔氏又跟梅氏辅佐的主公有关系，梅氏自然而然会注意到崔氏主要成员。那名眼线是睹过崔徽的，后来还以为是酷似崔徽的妇人，忍不住多看一眼，跟着才认出崔徽就是崔氏主母，身边跟着的男性也不俭朴，他匆匆支回视线。
可就是那么一眼，便让祈善注意到了他。
崔徽听得有些发懵。
祈善问：“你对这个梅氏晓得多吗？”
崔徽回过神，努力回念梅氏相关的消息：“若真是那个梅氏，那应该是梅惊鹤。”
“梅惊鹤？”
崔徽道：“我对她的晓得多源于道听途说，也不准。只晓得她是西北来的，本籍仿佛在四宝郡还是什么处所，因为战乱追随家人一起来的戚国。她才情极高，没多久就成了王都世家贵女争相效仿的榜样，引来无数勋贵子弟倾慕。她与世家子弟交往颇多，之后入了王姬幕府，随王姬去了封地……戚国大乱，王姬率兵勤王，摄政帮助新君……”
新君体弱多病，三月就禅让退位了。
禅让对象就是那位王姬。
祈善回忆人物关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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