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元帝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元卿凌走了出去，在偏殿里暂时休息。
偏殿挂着许多绘，都是风物绘，元卿凌一幅一幅地看下去，这是这个孩子眼里的世界，围墙内，是无限延伸的风物。
元卿凌惊为天人。
这些绘，栩栩如生，一草一木，皆仿佛有性命似的。
这是一个很有才能的孩子。
元卿凌不晓得他为什么会遭此横祸，不晓得为什么顾司要下手伤他，又或者，不是顾司，是其他人。
在许多风物绘里，有一张自绘像。
应该是绘他自己，旁边东倒西歪地写了个畅字。
这自绘像很奇异，脸很长很长，眼睛很大很大，几乎占了脸的三分之一，眼睛是圆的，眼珠子着墨点过，很是精灵。
有些搞怪。
元卿凌念象着八皇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齐王走进来，站在她的身侧，也看着这幅绘。
齐王哀痛地道：“他眼睛不好，所以，他说要把眼睛绘得大一些，那样就能看得清楚一些。”
“他眼睛不好吗？”
“是的。”
“为什么不好？”元卿凌问道。
齐王摇头，“谁晓得呢？御医检查过，一切一般，但是他就是许多东西看不清楚，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弱视？
在明华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宇文皓回了京兆府，提审顾司。
顾司就是冷静脸，一句话都不说，气得宇文皓直接一拳挥过去，“你说话啊混蛋，你是不是念死啊？”
顾司嘴角渗出鲜血，伸手擦了一下，抬起头阳鸷地看着他，眼底有仇恨之色。
“说，不是你做的。”宇文皓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一张脸都快逼到顾司的脸上去了。
顾司照旧是那样冷冷地看着他。
府丞过来劝，“王爷，您先冷清下来，慢慢问。”
宇文皓气得脸色铁青，坐下来喝了一口水，瞪着顾司道：“重伤皇子，你晓得你会有什么下场吗？你和老八素来亲厚，你不会伤他，到底是谁？你容隐谁？”
顾司还是不说话。
宇文皓一把怒火又上来了，一个杯子砸了过去，顾司霍然起身，眼看就要冲过来打他，却被府丞拦住，把宇文皓拖到一边去抬高声音道：“哎，好了，好了，这样问下去也没什么结果，王爷，要不我们都出去，您跟顾大人好好说说，顾大人看着是有话要说的，只是有些顾忌。”
宇文皓听得府丞的话，再看看顾司一脸的不忿与怒火，他分明是有冤屈的，也有愤恨。
宇文皓冷清了一下，道：“好，你们先出去吧。”
府丞扬手，着府衙的人一同出去，把门关上。
宇文皓扶起方才被他掀翻的桌子凳子，坐了下来，仔细地看着顾司，“现在没有别人，你说，你容隐谁？你为谁顶罪。”
顾司看着他，眼底有怒火腾跃，“你何必明知故问？认识你这么多年，我从不晓得你是这么虚假的人，我既然替你顶了罪，就我一句话都不会多说，你尽管告诉皇上，是我做的，砍头也好，五马分尸也好，算我成全了这段友情，以后黄泉路上遇到，我们也只当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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