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利在玄关换了外套，转身进了衣帽间，赫斯塔换了鞋在客厅坐下，便听莫利对她说厨房和冰箱里都有吃的，她如果必要可以自取。
“你在里面干什么？”赫斯塔问。
“你等一下。”莫利回答，“我要开半小时的会。”
果然，没过多久，里间的书房里传来莫利一本正经的谈话声，赫斯塔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能理解的内容不多，但从几个关键词断定，莫利仿佛是要找什么人。
赫斯塔坐回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仰靠着。
她不喜欢莫利的客厅，这个客厅太无趣了，地面和桌面上摆置的物件精简到了最低限度，唯一一件并非生活刚需的物品是一个黑色的铁质琴谱架，它放在靠窗的位置，几乎与窗外的黑夜融为一体。
全部的东西都规规整整地放着，好像有人拿尺和量角器算好了位置和角度。赫斯塔坐了一会儿，起身去窗口眺望夜景，相较之下，楼下笔直而过的公路和远处星星点点亮着光的楼宇反而更显活泼。
经过茶几的时候，赫斯塔的眼光不经意地扫过桌面的一打文件，溘然在一堆名字中看睹了自己的，她停下脚步，俯身查看。文件的大标题用南十四区语写着《外区服役免试新生住宿解决举措》，赫斯塔认出了此中“住宿”两个字，又放下了。
九点两十五，书房的门打开，莫利摘下了眼镜，去厨房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她端着杯子走近，“你现在的寄宿家庭在哪儿？”
“学校边上。”
莫利看了看时间，“这边没公交，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急，”赫斯塔靠在沙发上，“你这礼拜是故意躲着我吗？”
莫利往赫斯塔望一眼，仿佛对她有这样的念法感到惊疑，“我有其余事情。”
赫斯塔虽然没有追问，但她的眼光始终追着莫利。
“有几个学生开学以后一直没有来学校报到，人一直都没找到。”莫利走到茶几边，将被子放了下来，“近来有几个家长支到消息，说她们到北十四区打工去了，警方疑惑这些事情可能没那么俭朴……”
赫斯塔看着莫利拿起方才的那份文件，放到了自己面前。
“这是什么？”赫斯塔问。
“有人和我说了一些你近来的事，”莫利轻声道，“如果你不念继续待在寄宿家庭，你可以直接拿这份文件去学校后勤部重办手续，她们会给你支配一间宿舍。”
“……”赫斯塔拿起文件，“我可以任选宿舍楼吗？”
“当然不成能。”莫利回答，“但你可以挑是住八人寝、六人寝、四人寝还是两人寝。”
“没有单间？”
“单间是给研究生的。”
赫斯塔欣然支下了文件，“这和左文韬的事没关系的吧？”
莫利微微挑眉，“对。”
“有件事我不晓得你听没听过，上周学校那个调查委员会有个教员——”
“我晓得，事情有些复杂……”莫利轻轻捏住了鼻梁，“我原来计划下周一找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调查委员会的工作曾经完毕了——”
赫斯塔有些意外：“但从来没有人告诉我——”
“……因为我还没有签字，”莫利望着她，“这件事底本的流程是：学生投诉、调查委员会参与调查、内部评估讨论、发布处置结果，但现在的问题在于，内部投票的时候，折半以上的教职工站在左文韬那边……不用那副表情，这是事实，我说折半还是客气的，调查委员会里一共两十两位教职工，三票弃权，两票赞成你的主张，剩下的一致认为左教员在这件事上没什么大错，但考虑到你的文化背景和这件事的话题性，大家倾向于暗里调解……闹到台面上不好看。”
片刻的沉默后，莫利再次开口，“你怎么念？”
“我怎么念……我念不通，我能看看他们整理的材料吗，我当时电话口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材料没有问题，我比对过了文字和你的录音，”莫利答道，“基本事实一致，没有扭曲。”
“……两十两个教职工里，十七个是左文韬的拥趸？这个几率大吗？他在这个学校里有这种职位？”
莫利瞥了赫斯塔一眼，“接下来有两条路，我还在考虑选哪一条。要么校方发布结果，你可以表达不满，继续向上投诉，让市教育局参与，如果是市局下来，那学校方面能打的召唤就相对有限，他们出什么人，调查多久……全凭他们自己决定。不过那样依赖，你就得考虑一下这件事的舆论影响——如果你还在乎你的宜居地稽核的话。”
“……另一个举措呢？”
“直接在校内重启，重新抽取委员会成员，此次额定控制成员性别比——”
“上次是几？”赫斯塔问。
“十九比三……不过你也不要抱太大盼望，未必女教员就会站在你这边，你此次的两张赞成票里就有一张来自男教员，”莫利轻声道，“剩下的两个女教员都投了反对票。”
“反对？”赫斯塔确认道，“不是弃权？”
“嗯。”
“太荒唐了。”赫斯塔低声喃喃，“我真难念象这个学校是被你经管的……”
莫利听得发笑，却并没有反驳，她端着喝干的咖啡杯回了厨房，冷声道，“……让你失望了。”
……
回程路上，赫斯塔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她与莫利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望着火线。
在某个路口，赫斯塔溘然开口，“莫利，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我刚到这儿的时候，有一天，你喊我去你的办公室。”
“嗯。”
赫斯塔转过头，“……你那时候是不是对我有点意睹？”
“……你怎么会有这种念法？”
“感到？”赫斯塔盯着莫利的侧脸，“你当时对我好像不太客气。”
莫利望着红灯下不息减少的秒数，直到绿灯亮起，她重新踩下油门，“没有的事。”喜欢为什么它永无止境请大家保藏：()为什么它永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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