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擎展信一阅,内容正如他所料,刘备先是对刘擎料的敌于先夸赞了一番,然后是自己因此立功的感激。
对于幽州的事势时事,也作了俭朴的说明,公孙瓒与其击败了张举所部,“假天子”张举被斩,而张纯也选择了退避,向北逃去,不知所踪。
另外,州牧刘虞到任后,开端吩咐消磨使臣在各大游牧民族中走动,晓之以利害,因为刘虞曾为幽州刺史时,声名在外,乌桓等势力皆买账。
丘力居听闻刘虞到此,更是直接选择归附。
原以为幽州事势时事就此不乱了,不过,接下来信中的内容,着实令刘擎也有些意外。
公孙瓒与刘虞未来不合,刘虞最终死于公孙瓒之手,这一点刘擎这个历史渣也是晓得的,只不过此中纠葛,并不清楚。
刘备信中明说,公孙瓒以为自己有足够把握击败乌桓,获得更多战功,可惜刘虞到任后,强行镇压政策便成了兼容并包,并且乌桓丘力居也愿意归附刘虞。
公孙瓒不甘心即将到手的战功变成刘虞的功业,于是用了下等手腕,截杀了外族使者,对于这个有些疯狂的活动,刘备也惊吓得不轻。
他自然是反对的,虽然公孙瓒立功心切,两人又有同窗之情,可这件事较着违背道义,违背刘备做事原则。
这几乎不存在站队的问题,一边是幽州牧刘虞,幽州最高长官,并且是汉室宗亲,刘备身为幽州汉室宗亲,自然以其为尊。
刘虞显然也晓得公孙瓒所为,却没有降罪,反而表封公孙瓒为降虏校尉,都亭候,又兼领辽东属国长史。
远离了右北平郡,有点发配戍边的意思。
刘备拜睹刘虞后,以赴任为由,急匆匆去中山国安熹县了,省得夹在宗亲与同窗、长官与战友之间,势成骑虎。
刘擎看着信中所书,或许刘虞与公孙瓒,便是这般结下梁子的,在汉室倾覆之后,公孙瓒便起势,杀了刘虞,割据幽州。
刘擎对公孙瓒没有什么好不雅感,在他立场,他就是谋逆之臣。
反倒是刘虞,三不雅颇正,能力也出色,并且始终拥护汉室,执迷不悟,若非乱世,妥妥的国家栋梁,历史上死的实在可惜。
现如今,刘擎当然不能任这种事发生,有他坐镇冀州,公孙瓒敢动一下试试,或许自己也能够抽出点空,前去拜访一下刘虞。
刘备能将幽州之事悉数告知,显然是将刘擎当作了可信赖之人,还是因为那个传统,别看刘擎年纪小,刘备能立功立业,还是因为刘擎举荐。
“玄德倒是上道,还邀我往安熹做客。”刘擎自说自话,放下书信。
中山国与常山郡相邻,并且中山国人善经商,这一点刘擎以前便知,确实可以去走一走,究竟领地要发展,自然不能封闭起来。
“夫君,酒食已备妥。”蔡琰回屋道。
刘擎过去,牵上蔡琰的手,“走,夫人与我同饮!”
今日蔡琰有点小表情,灌点酒,睡一觉,便好了。
……
来日诰日,雒阳城中。
荀攸早早的起来,按常规询问家中下人是否有北向的书信。
今日果真有!
并且正是自己所盼之雁门荀彧来信。
“终于来了。”荀攸好似早晓得普通,感慨着回书房,开端仔细读信。
族叔信中说了一些极为家常之事,比如族伯荀俭与其父荀绲身体是否无恙,比如家中妹妹荀采年已及笄,是否寻到良配,又比如他荀攸年事渐高,是否依然耳聪目明,看得荀攸直摇头。
无奈笑道:“文若叔行事可真是谨慎,这信,竟被写得如此家常,若真是被人劫走,恐怕也无法看出任何端倪。”
聪明如他,自然晓得信中深意,询问族伯与其父康健,便是询问荀氏如今的状况。
美阳战后,雒阳的压抑气氛,令全部士族难以自处,纷纷在雒阳或处所寻找靠山,几乎日日在上演着推拢与归附的戏码,荀氏作为一流士族,荀攸作为荀氏在京之人,念推拢他的人,自然不在大都,先不说何进与袁隗,就连十常侍都没出缺席。
还一直赞誉他们的宦官之婿,也就是叔叔荀彧。
荀攸不觉得念笑,那荀彧又没成为宦官的狗腿子,反而投效宦官之敌刘擎帐下,这不是打脸么,还能拿来夸?
第两件事,提到了叔公荀爽之女,荀采。
说什么如意郎君,荀氏谁不晓得,荀采的如意郎君只能是刘擎,并且荀彧从来不说这事,此次提起,显然意味深长。
第三件事,是问候自己的,是否耳聪目明,荀攸一看,顿时无奈,荀彧叔这是要他做眼神了,而荀彧叔现在在刘擎门下,自然是要他做刘擎的眼线了。
结合第两件事看,荀彧分明是在提醉他,可以用荀采之婚事为由,与刘擎公子合作。
也就是说,就算要成为刘擎眼线,也不是成为刘擎公子之人,而是另一种交易。
荀彧也大白,荀氏不会在同一人身上押注两次,就算要加码,也不会是荀攸。
而是荀采。
荀采是荀攸姑姑,若此事能成,刘擎便是荀攸姑父,嗯,为姑父做点事,也是理所应当的嘛。
不得不说,荀彧的方法,绝佳!
既完了刘擎在雒阳安插眼线的任务,又完成了荀俭给他说服刘擎娶荀采的任务,还令荀攸能以独立身份,为刘擎效劳,更慌张的是,荀攸是他完全信得过的人。
这一点,在如今波诡云谲的雒阳,尤为关键。
理顺信中内容之后,荀攸也为其叔盘算啧啧称奇,戋戋一封家书,便是一石四鸟!
荀彧此时提出要求,说明即便是远在雁门的他,也曾经意识到了雒阳的问题,并且这段时间,寻常探子压根无法密查到有价值的消息。
荀攸心中突然升起一个问号——
“为什么刘擎公子亦如此关注雒阳事势时事?”
因为十常侍吗?他们如今确实是权势鼎盛,十常侍的背后,便是陛下,他们权势滔天,便是陛下权势滔天。
党锢虽解,士族压制仍存,王允被其任意揉捏,便是实证,另一边,西园军建立,不光分了大将军的军权,并且蹇硕职位也隐隐在大将军之上。
现在,文武百官皆被十常侍拿捏,也就是被刘宏拿捏,不得不说,近几代汉帝,有如此手腕,能做到这一步的,也仅有刘宏一人。
百官沉默寡言,只敢暗中推拢、积蓄力量,以应对谁都难以预料的复杂状况,但凡冒头者,皆会被迎头痛击。
侍中张钧表奏十常侍乱整,结果反被剥夺官位,下狱!
大家都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王允和张钧。
如今的场合场面,即便是荀攸,也难以看清,更耐人寻味的是,朝廷四府的动作——
大将军何进蛰伏,除了几次面睹陛下和召睹自己,曾经久未露面。
太尉张温在外领兵,一心支复凉州,几乎不涉雒阳朝政。
司徒黄琬自请豫州牧,四府大都同意,刘宏曾经允了,他显然要撇开这滩泥潭,躲到外面。
司空邓盛更是直接告病,不问朝政,并已有隐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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