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洪广义就说:“郎君,既然有萧郎君领路,那我留下来,给你跑个腿。”
程灵点头道:“可以,你去杨家报信。”杨家,说的就是杨林家。
寡人于是兵分三路,程灵撑着伞一跃而起,纵身就去了离程宅近来的吴家。
吴家曾经只剩下吴耘和他爷爷两个人,早先吴耘也一再说过,程灵去哪里,他就要去哪里,所以程灵决定在离开前去问一问吴耘。
至于杨林,叫上他的原因更俭朴。杨林父母俱亡,又无兄弟,孤零零一个,不叫他叫谁?
黑暗中,吴耘被惊醉,程灵支伞,敲门而入。
吴耘急速翻身爬起来,睹到程灵,他脱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师傅,我们要走了吗?”
原来他也早就做好准备了!
程灵道:“你爷爷怎么说?”
吴耘快速套上外裳,抬脚就往隔壁房间冲,一边说道:“师傅,我去叫我爷爷!”
吴家老翁浅眠,这时也惊醉了。
祖孙两个都没有两话,同样是以最快的速度拾掇好。吴家老翁披了蓑衣,吴耘则背起一个累赘,一边撑了把伞。
程灵就一手挽一个,带着他们飞身跃起,穿屋过巷。吴耘的惊呼被堵在了喉咙里,吴家老翁紧紧咬着牙,唇齿间却不免发出战战声。
程灵飞快追上了萧蛮等人,她将吴家祖孙往前一推,只留下一句:“你们快走,我还要再跑一趟。”
话音未落,她人就又飞速不睹了。
雨还在下着,夜风一吹,她来过的陈迹又仿佛未曾存在。
程灵这一次离开,去的却是周槐家。
周家的宅院有两进巨细,满满当当的,几乎每个屋子都住了人。
程灵细听呼吸,识别了一会儿才准确找到周槐的房间。这一次她没有敲门,而是悄无声息地推门而入。
走进屋子,关好门,程灵才来到周槐床边,轻轻将他唤醉。
周槐惊呼:“师——”
声音没能完全发出来,被程灵用嘘声的手势制止了。
程灵看着他,从挎包取出两样物品。
左手是一个装丹药的小瓷瓶,里头装的是一颗龙筋虎骨丹,右手拿的却是一张图纸。
程灵道:“师徒一场,龙筋虎骨丹你支下,咏春桩功站到瓶颈时再服用,可以助你强健筋骨气血。或许有朝一日,你也能由外而内,由气血生发而练出真气。”
周槐体会到了离别之意,他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不由道:“师傅,你不要我了吗?”
程灵徒弟不少,但要说到最喜欢谁,跟谁接触最多,最亲昵,实在还要属周槐。周槐做徒弟是真的讨人喜欢,吴耘也比不过他。
但是周槐不是举目无亲,他有家有业,不成能抛下一切跟程灵离开赤霞城,程灵也不觉得他跟自己离开就是好的选择。
程灵只道:“这里还有一张图纸,你明日拿去,献给郡守府。”
什么?
周槐抬眼,更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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