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村民说徐两:“两毛子,你亏了啊,捉了小鱼放大鱼,咱们程郎君说了,那山蛋子是个零余子,多余的,不值钱,值钱的是底下的根,那个才是真的山药哩。你一根都没挖着,发不了财咯。”
另有村民说:“嘁,你还笑话徐两,你自己更加,毛都没挖过一根,人家徐两好歹还摘过山蛋子哩!”
徐两却抓住重点,连忙问程灵:“小郎君,你先前说,那山蛋子有补、补那个什么脾、脾肺的功效,那山药也是这个用处,它们用处是一样的不是吗?”
紧接着,他一口气将自己的不佩服说了出来:“那、那凭啥山药值钱,山药蛋就不值钱呢?
程灵看向他,赞成道:“不错,这个问题问得好!”
然后她就又详细说了一下中药材炮制与不炮制之间的区别,像是在给村民们上一堂知识普及的大课,程灵道:“同样的药材,不炮制的生药,与炮制好的生药之间,或许能够价差十倍。”
十倍啊!
这不是程灵胡说八道,而是事实确实如此。当然,并不是全部的炮制药材都能有这种差价,不过这个并不是眼下的重点,因此程灵就不赘言了。
村民们一时为之轰动,村民中顿时亦有人赞成说:“是,是这样,这是个手艺钱呢!”
里正孙方也点头说:“要不怎么都削尖脑袋念学个手艺呢,有些手艺它就是值钱啊。尤其是这药材的手艺,药材,哪有不贵的?”
一番话说得,村民们无不艳羡。
徐两又抓住了重点,忙说:“小郎君你说,炮制好的山药段在雍州城能卖三百文一斤,那这不炮制的山药,差十倍,差十倍也总归是有个价,是……是几来着?”
三百文,差十倍,他硬是算不清了,当下就急得直挠头,高高的一个身形也几乎佝偻了起来。
就在徐两急得不可时,一个怯怯的声音却在此时说:“是,是不是三十文?”
“三十文?”徐两惊喜地看向出声的小孩,“你、好娃儿,你怎么晓得?你怎么算的?你算对了吗?”
好娃儿挨在程灵身边站着,一边将瘦小的身子害羞地往她死后藏,一边看向站在人群边上,安静了许久的房郎中,细声说:“是房爷爷教我的,我不晓得我算对了没有。”
程灵这时干脆地给出答案道:“没有错,你算对了。”
村民们顿时便又轰动了。
也不怪村民们太容易轰动,实在是晓树村地处偏僻,贫苦的公民又哪里能有受教育的机遇呢?哪怕是最俭朴的算数,村中不会的也大有人在。
甚至,能算得清楚一百以内数字的,都算得上十里八乡顶顶出寡的人物了。
房郎中先前被村民们当成庸医追打,现在大家得知他竟然连那么珍贵复杂的算数都教给了好娃儿,顿时寡人看他的眼神又都不一样了。
孙里正急速向房郎中拱手致谢,说:“房郎中恕罪,是小民们先前无知,错怪你了。”
房郎中面露欣慰,急速说:“也是老夫先前疏忽,没有看住孩子,致使他误食了生的山药蛋。大家怪罪,也是应有之理,还是要多谢这位程郎君,及时出手相救。”
双方道歉的道歉,道谢的道谢,一时间气氛融洽,连这山野风光,都仿佛显得更为淳朴素美了。
只有徐两,一如既往地逮住重点,绝不偏题。
他眼热忱热地道:“程郎君,生的山药,不炮制,能卖三十文一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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