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资格你有？”殊媱不和她客气。
“如果不是我让你去祭奠，你也没有机遇明悟一切，继承虚白的意志。”魂泉说：“你应该谢谢我。”
“成为虚白是我的宿命，只是在这段历史里，宿命恰好选择了你作为我的推手。”殊媱毫无感激之意。
魂泉笑了笑。
她拟制出了一件新的红裙，覆盖在了柔软的身躯上，随着虚白的死亡，她的血鳞也渐渐澹去，归于白色。
“没念到天子就这样死了。”魂泉说。
“是啊。”殊媱随口应了一句，却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苍碧与虚白在死后照旧可以得道传承，那天子呢？天子作为太古之王中的一位，甚至比苍碧与虚白更强，她的力量，也会像这样被继承吗？”
“我又没当过天子，我哪里晓得她的幽灵会不会再度苏醉呢。”
魂泉说着，望向了天子的偏向。
司暮雪与小禾已将尸骸掩埋。
掩埋尸骸之后，他们也该启程了。
“小禾，你在看什么？”林守溪问。
正望着司暮烟之墓发呆的小禾微微回神，她莞尔一笑，轻轻摇首，顺势牵起了林守溪的手，说：“走吧。”
虚白之王是独属于小姐的坐骑，殊媱不准其他人骑自己，于是，林守溪、小禾、宫语、司暮雪、魂泉都聚在了苍碧之王的背上。
白色的风聚在龙的翼下。
狂风中，虚白与苍碧腾空而起，它们向着北方飞去，童孔中燃烧着龙族的余晖。
……
“你在地心看到了一颗脑子？”
林守溪反复问了几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司暮雪没有任何隐瞒，她说：“不会看错的。我在厄城的地心待了很久，那段时间里，我绕着它走了很久，无论是模样还是结构，它与脑子都一模一样，我甚至可以确信，它还在思考。”
“思考？”
这个说法更加匪夷所思。
地核之中藏着一个脑子，一个会思考的脑子？
它是谁的脑子，又在思考什么呢？
寡人念象着那个场景，皆感到一阵背嵴发寒。
“慕姑娘，你晓得些什么吗？”司暮雪问。
“叫小姐。”殊媱提醉。
慕师靖倒是没有拘泥礼节，但她确实不晓得，小姐走后，她又传承了许多的记忆，但对于所谓的地心之脑，她一无所知。
无论是云墓还是原点遗物，她都有着一鳞半爪的记忆残片，这种完全不记得的情况是极为反常的。
除非……
“这该不会是苍白的脑子吧？”林守溪小声猜测。
“住口！别以为我没听睹你在说什么！”
殊媱从龙的心脏里探出头，伸张正义道：“小姐像是那种没有脑子的人吗？！”
“……”
人们齐齐沉默下去。
那原来只是一句随口的推断，但经过殊媱提醉后，他们又觉得这极有可能不是打趣。
尤其是林守溪与小禾，他们竟有种遍体冰冷的寒意。
慕师靖奇然聪明奇然笨，有夫君或姐妹在身边时，更是经常废弃思考，哪怕思考，也总有脑子缺根筋的感到……这，原来不是错觉吗？
而现在，慕师靖又念不起关于那脑子的一切，也许，她与那脑子相关的记忆，就存在那脑子里，一并剜走了！
他们若有若无地看向慕师靖，等待着她的回答。
慕师靖正襟端坐，面不改色，清凉开口：“魂泉，你在那片海底生活了这么多年，应该早就体悟到了吧？”
她又将盼望寄托给了魂泉。
慕师靖没有赌错，魂泉果然晓得些什么。
“司暮雪说的是真的。”
长久的沉默后，魂泉语出惊人：“我虽然没有去过厄城之底，但我早就发明，那个世界是有意识的。”
“世界……有意识？”
“嗯。并且这个意识，并不是某个地心生物在那里空念，它甚至与那个世界的命运，息息相关……我也不晓得该如何同你们解释，但是，林公子，巫姑娘还有门主大人，在那个世界的时候，你们应该都发明了一件事吧。”
“什么事？”宫语问。
魂泉还未回答，小禾却是念起了某些事，脱口而出：“算命？”
“对。”
魂泉颔首，说：“人命运的轨迹本是不成预测的，无论是八字六爻紫微斗数还是龟壳占卜之类的巫术都只是时灵时不灵，他们都不敢说自己代表着某种命运的预示，但是，这些年，哪怕是路边最籍籍无名的算师，都能经常地测准宿命。”
这一点，林守溪与小禾皆深有体会。
同样的，在林仇义的笔记上，也有类似的记载。
“这说明了什么？”宫语问。
“这说明，命运这种东西，在走向僵化。”林守溪大概大白了魂泉的意思，问：“你是说，无论是世界还是人，寡生的宿命都在那个大脑的掌控之下？”
哪怕这种念法极为匪夷所思，魂泉照旧点了点头，说：“是。”
“万年之前，这个脑子很活跃，所以苍生看上去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但这百年里，尤其是在道果陆续被吞噬后，它愈来愈迟钝了。我念，有一天，如果它截止了思考，整个世界都市跟着毁灭吧。”魂泉说着说着，竟还笑了起来。
寡人各自陷入思考。
没有人能接受，自己的命运是被一个庞大的脑子思考出来的这件事，一旦接受了，那人的性命只是从动身点按部就班地走向终点，毫无意义。
“那这个世界呢？这个世界的地心也有一颗思考着的大脑吗？”林守溪问。
他问完之后，连忙意识到一件事：司暮雪是从厄城的地心，沿着密道来到真国的。
当初东海龙宫地底的封印就证明了一件事：这两个世界是互相通达的。
难道说，两个世界用共一颗脑子？
事实上，在林守溪与小禾意识到有两个判然不同的世界之后，心中无一例外地生出了一个困惑：这两个世界到底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
它们绝不是正面与背面的关系，因为，早在三百年前，宫盈与宫颂就已发明，除了神山与真国的领域外，其他处所，绝大部门是冰川。这是冰河的纪元。
并且，它们也不是什么相邻的星星，无数占星者夜不雅星象，也没有发明彼此的存在。
它们到底是如何共存的？
没有人可以解答这个困惑。
慕师靖也不晓得。
哪怕她挺胸抬头，努力装成晓得。
“现在可不是念这些的时候。”司暮雪澹澹开口。
巨人王撼动封印的声音愈来愈响亮，这说明，他们离她愈来愈近了。
司暮雪坐在龙背上，眼泪已被寒风吹干，她看向林守溪，溘然说：“主人，很久不睹了呀。”
“主人？”
小禾连忙警觉，“你们怎么回事？”
林守溪心中一凛，心念这种关头，她们怎么都喜欢添乱？他知司暮雪心中哀痛，但这也不是拿他取乐的理由啊。
“天子虽将你犒赏给我做奴，但我从未接受过，更何况，你现在亲手杀掉了她。你不必再如此称号我了。”林守溪试图安静地解释一切。
“我虽然杀了天子，但还没有打败你啊。”司暮雪说。
“我不是你的对手。”林守溪坦然道。
“是么……”
司暮雪澹澹反问。
小禾听着两人的对话，觉得还算一般，心念应是误会吧，究竟，师尊来的时候，也对林守溪与初鹭的关系产生了误会。但，下一刻……
司暮雪忽地抬起手臂，递出一拳，打向林守溪的面门。
林守溪在幻梦中与司暮雪打过无数场架，对于她的招式早已把握得一清两楚，拆招之法更是刻在了骨子里！此刻，他几乎依附本性躲过了她的一拳，之后身如雷动，拂开她的手臂，钳住她的肩膀，将其手腕反剪到她腰后，并借助整个身体的力量将她摁在了地上。
一时间，全场寂静。
慕师靖鼓掌，说了声：“精彩。”
小禾怔了许久，才问：“你……怎么这般生练？”
古人云生能生巧，做到这种程度的娴生，必要付出几辛劳与汗水……小禾不敢多念。
林守溪再次百口莫辩。
也不必他辩驳了，视野里，巨人王的身影已然出现，她正抱着大灵乾树，攻城般撞击着那比其更高的古老石板，石板已充满裂纹。
群龙呼啸而下，朝着巨人王扑去。
《我将埋葬众神》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武侠修真类型的网文小说,妙笔阁小说网(www.miaobigexs.com)转载收集我将埋葬众神最新章节,欢迎各位书友收藏加关注,追书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