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希琪丝一脸惊疑,“你是某种信徒吗?你信谁?”
舛讹。
这和信奉不同。信力并非指向涅希斯。
“我念,是合作关系。”以查回答。
开启了规律视野之后,半位面与其源位面之间的联系变得清楚可睹。他们在各种各样的半位面间折线向那串数字代表的坐标前行。
这种方法虽然曲折,不过可以避免大费周章的施用法术传送。目的地有坐标,但完全不知环境为何,贸然传送过去不如像现在一样, 逐步接近。
一个又一个半位面从他们的翅膀下偏向后退去。
满是黑石和冒泡岩浆的自然是混沌地狱的半位面碎片。
不知为何,它们数量最多,构成了稀疏的道路骨架,可以轻紧从一个跳到另一个。
奇尔凝固的火山石旁,或者飘洒着火星的天空中有不同的情景:
聚集着一大团一大团互相缠绕的紫色鞭叶;镶着金边的柔软白云——每一朵自带柔和的叮咚声;寒气逼人,皮相泛着青光,边沿锋利,对脚趾绝对无害的森森阶梯;密度极大的黄色烟尘夹杂着骨质砂砾的风……
这些则昭示着这个半位面还受到了其他源位面的影响。
顺着这些异象便产生了多个岔路。
一旦大白了这个事理,这些岔路便在规律视野中清楚的显露出来。
没过多久, 他们就接近了那串数字代表的坐标。
离那里近来的是一片单源位面的半位面。
他们正落脚此处。
这个位面只有一里睹方,看上去是一片森林的边沿处,源位面则不难断定是梦使摇篮——月光柔和,空气清新,树木的树干纤细笔直,绵延的草地和其上绽放的奇异花朵新鲜自然,无数的泡泡悠然自得地漂浮在空中。
希琪丝伸出一只指甲尖尖的手指,好奇地戳破一个泡泡。
嘭!
哧!!!
泡泡发出不成思议的一声巨响,一艘战舰从她脸上开了过去。
“别乱动。”
以查对惊恐事后,很快变得嬉皮笑脸的希琪丝说,“这些泡泡里都是离集的梦境。”
“是梦啊。”
希琪丝扭过头张望,果然没有再看到那艘战舰的一点踪影,切了一声。“梦又不会怎么样,有什么问题?”
“普通的梦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这里的很难说。”以查敲了一下希琪丝的脑袋,注视着她,“看我的眼睛。”
“什么?”希琪丝随口应道, 转过头和以查对视——
然后惊得说不出话。
以查青光澄澈的眼睛里倒影出她的脸庞:整张脸黑不熘秋,脏兮兮, 湿漉漉的,还有像是被拼接木板压过,又磨擦开了的模煳纹路。
右脸上有一道从额头开端,一直划到下巴的伤痕,深可睹骨。
希琪丝差点跳起来,两只手疯狂地摸着自己的脸。
“别摸了。摸不到的。”
以查叹了口气,“大白了吧,不要去碰那些泡泡了。”
“你看我也是这样吗?”希琪丝沮丧地指着自己的脸。
“嗯。就像被船底碾了过去一样。所以小心吧。我们该做正经事了。”以查漫不经心肠回答,跟着拍拍翅膀,转头向半位面的边沿偏向谨慎地靠近。
希琪丝呆在原地,用两个手指念捏起脸皮,又搓了搓脸上应是那条伤口所在的处所,终是稍微安静了一点儿。
“真的摸不着。”
她自言自语。“只是看起来是这样的。只是视力上的东西……视力上的东西……”
然后她好像恍然大悟,一下子追上去,抓住以查一只胳膊:
“对了!你之前不是可以改变语言的规则嘛!这应该就是某种视力上的规则吧!可以变动的对舛讹?”
以查闻言看了她一眼,道:
“目前认为这种梦境产生的后果是共享幻觉,分类则为点状概念偏执,如果你念晓得的话。
而视觉规则一方面是改变目力的主体为中心的规则,一方面是影像传播的空间的客不雅规则。就是这样。”
“你在说什么?”
希琪丝的两个眼睛在漆黑的脸上像两盏突兀的紫灯,闪着困惑的光。
“我说, 这是两回事。我帮不了你。”
以查又叹了口气。“这个半位面滥觞于梦使摇篮,这里的梦境有强大的能力。不要掉以轻心。”
“你这么说我就大白了嘛。”
希琪丝嘻嘻一笑,满是华彩羽毛,脸部漆黑的奇异鸟头伸了过来,看向以查正对的偏向。“好了。这边有什么好看的?”
“那里就是我们的目标坐标了。”
以查伸手一指。“柯启尔按理说就在那里。”
希琪丝穿过模煳的位面壁瞄了一眼,咦了一声,然后又仔细地张望了半天。
“什么也没有啊。”她最终一脸困惑地说。
“嗯。”以查回答。
目前身处的半位面离那坐标目测还有数十里的距离。
不止那个坐标所在的地点什么都没有。
周围也什么都没有。
更可怕的是,连他们所在的这个半位面,竟已是目所能及处的唯一一个半位面,即使念要转移到另一地点不雅察,竟也无处可去。
宇宙死寂,空空荡荡。他们彷若身处被抛弃的一角。
一侧能看到其他的半位面相距都十分遥远,形同天上繁星,个个洁身自好,孤独地作壁上不雅,绝不成能和眼下的情况有任何关系。
“搞错了?”
希琪丝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事情曾经被支配好了?”
“我也不晓得。”
“你也不晓得?不会吧!”希琪丝不雅地张大嘴巴。过了一秒,一下子焦急起来。“那现在怎么办?还有其余举措吗?
要不你还是走吧!我和那些仙灵好好斗一斗……”
“我是说——”
以查叹了口气。“我不晓得这是牧羊者涅希斯念要考验我,故意设下的考题。还是他念借我之手解决的坚苦。”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一样在:我按照谁的思路去做胜利几率比力大。”
“做什么?”
希琪丝不解。“那个处所什么都没有啊。我们还能做什么?
你说,这是曾经铺好的坦途,那么路在哪儿呢?”
“我支回那句话。”以查停了一下说,“不让你碰这些泡泡的话。”
他转过身。“无论是两者中的哪一种,我念答桉,都在这些梦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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