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祖梦没有主人。它是公共的远古存在。”摩冬停了一会儿答道。
“最初的始祖在五颗不同的星辰里挑选了这两颗。”
莫罗椰莉弗开口补充细节。这让摩冬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博洛兹尔。银龙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讲：“始祖梦没有主人，它本就存在。只是被我们的祖先激活。或者说，在五种元素中，我们选择了这两种混淆作为梦境的偏向。”
气氛变得有点尴尬起来。由信息的舛讹等和各怀鬼胎所造成。
以查对此心知肚明，并且没有推平它的计划。
三只黑龙坐在他的劈面，右侧是银龙和绿龙，柯启尔在他左边。虽然不显得拥挤，但也不再空荡。除了桌子不圆外，可算个一时的圆桌会议。
“真是这样吗？”以查看着摩冬。
莫罗椰莉弗所说的解释，本由他原样从博洛兹尔处转述。
绿龙虽然一直保持着冷漠的神色，听了也无甚异议——他的反响反映原也不慌张，既然莫罗椰莉弗晓得以查和博洛兹尔都晓得，这解释自然是冲着摩冬的。
为了要另一个解释——她念来有许多问题等着他解释。
这里为何有如此多精神平稳又惜字如金的黑龙，他的头上为何戴着地心守备黑龙的红王冠，四面的归幻源柱为何变成了三面，等等。
“不要急。莫罗椰莉弗。你会晓得的，因为你将会经历这种选择。”
反骨龙笼统地，抚慰性地回答。
他尽可能柔和地看着银龙，他的另一统筹——那只幼龙，也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
听到他的话，此次轮到博洛兹尔摆布张望了。从绿龙的表情上看，他晓得那关于重塑始祖梦的事，但不多。多半以为莫罗椰莉弗要代表他们去按重启的启动按钮什么的。
“我们还得一起浪费几时间？”
垂老的黑龙不耐烦了，嘁了一声，向后一靠望向归幻源柱，仿佛从那里看到了日夜的唆使，自言自语答道：“哦。还有一个小时。”
“还有一个小时重启……”莫罗椰莉弗和博洛兹尔怔了一下，都看向在撞击下鼓起了几个大包的封闭大门。
龙们一时沉默。黑色幼龙突然蹦起来，走到莫罗椰莉弗身边，亲热地摇着她的胳膊，仿佛念和她嬉戏，又改变主意，张开双臂念要拥抱。莫罗椰莉弗有点被弄糊涂了，伸出手摸了摸小黑龙的脑袋。
以查冷清地不雅察着。
另一方面，他在念举措暗示柯启尔——原来有一百种暗示的方法，但在蜂巢意识毫无死角的盯防下，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无法完成。
他像个迫切必要作弊的赌徒，一个游离在体系外的奸细，在寻找着一种联系同伙的举措。
“所以，始祖梦没有控制者？”以查没有放走话题，在话头即将消失时再次接上。
“我们的教育里不应有。”摩冬说，“我也是这么如此被告知。”
“如果你回答的更干净利落一点，会更可信。”以查支着下巴看着他的偏向，尽可能让自己的消耗最少，“如果我说，我曾经晓得它们都是有自我意识的呢？”
大门处再次传来一声闷响。这一响之后，桌子变软了一点。迷乱之灯正在缓慢入侵。以查用省力的微笑告诉大家不要慌张。
但愿他们看得懂这种肢体语言——这也可算是一种恶魔才会有的担心了。
“我不信！”垂老黑龙第一个哼道。显然反骨龙的注意力没有被影响。
“你为什么会晓得？”
博洛兹尔也被推进了思路里，皱着眉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说明你掌握我族的诡秘比我们还要多。”他看了一圈剩下的龙，仿佛在寻求撑持，“这是不成能的。”
“当然不成能。我也不晓得你们的诡秘。”
以查微笑地看着他们，“但为什么不做出这个类比呢？念念看，重启就是新的开端。
此次重启，我们将会以莫罗椰莉弗作为梦眼来创造新的始祖梦。那么在梦使摇篮的开端是否也是这样？或许那时也有几位你们的祖先舍生取义，以自身化作了最初的始祖梦。而他们的意识依然有所残留。甚至不是有所残留——是优化过的，完全的保留。”
“这未免也太可笑了。”
年迈的黑龙斩钉截铁地答话，“若真如此，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龙感受到这一点？梦使摇篮天地间的一切都由在始祖梦的弥漫下填充，我们可什么都没感到到。”
“也许……是因为优化过了？”莫罗椰莉弗的面色坚定了一下，思索着。
银龙额头的金印依然显眼，昭示着她的另一种身份，使她能做出其他思考。“意识的构造方法在自由的个体中，和在梦境中或许完全不同。有没有这种可能——创造三角和迷乱之灯是并不是五颗一直挂在天空中的星辰，而原来就是五位巨龙祖先的意志。”
博洛兹尔坐直了，以一种近乎失态的表情望着她。“所以你的意思是，外面追着我们拍门的，由我们一位祖先的意志操纵？可是，它为什么要伤害我们呢？始祖梦应当庇佑我们，为我们提供疏集梦境的支点……”
“你的歌声还能和它对话吗？”
“不能。”博洛兹尔卡壳了一下，干巴巴回答，“它不肯和我应和。来时我们也都感到到了，我们无法从它身上获得力量。”
“是这样？”以查扫视着他们，“巨龙无法从带有敌意的梦境中获取力量。”
摩冬叹了口气。
“原来不是。”他说，“但因为迷乱之灯的扭曲特性，是的。”
“那也许，这位始祖也许早就不怀好意了。”以查笑道，“一场从到终点的复仇。真是波澜壮阔。”
“复仇什么呢？”莫罗椰莉弗轻轻道，“我们曾经快要灭亡了。如果我们真的灭亡，梦使摇篮也不复存在。梦境也将没有存续的泥土，种子，没有了梦的子民，梦的疆土不会再扩张。”
“等等。”博洛兹尔叫道，盯着以查。“如果真如你所说，始祖梦都有自己的个体意志。那创造三角也曾经破碎了。迷乱之灯如果不是单纯念把我们赶尽杀绝的话。它的目标只会是……”
他和全部的黑龙一起看向莫罗椰莉弗。
“这不是很较着么？”以查笑笑，“它曾经追在她的死后了。”
嘭！！！
震天动地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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