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快过了,春天的脚步愈来愈近。
自回府后,小娥每天练武更勤了,元休则日日一道早起陪她练剑。
吃过早膳,小娥突发奇念道,“元休,今日我念下棋。”
“好。”
元休连忙命人摆放好棋盘,连下三局都被小娥将军将得死死的。
“念不到我家王妃棋艺也绝佳!”元休很是为小娥骄傲地说道。
“元休,你故意让我。”小娥早就看了出来。
“我若不让,你我次次都和局。跟你对弈,我愿意次次都输。”元休这甜言甘言的技术再发展下去,都快炉火纯青了。
“皇后口谕,宣柳小娥,柳姑娘进宫为韩王正妃选大婚制服!”
宫内一位公公突然前来宣旨,元休早有所料,他不念小娥去,小娥却摇头示意元休不要抗旨。
望着小娥单薄的远去背影,此次进宫,小娥必将又要被刺痛伤心,元休下定决心,待她回来就带她离开皇庭,今后两人归隐山林。
慈元殿,皇后所居的宫殿。
“皇后娘娘,柳小娥姑娘带到!”宫人尊敬地给皇后跪谒禀陈。
“民女柳小娥,拜睹皇后娘娘!”小娥带着至诚的敬意向皇后跪安。
“免礼!”
皇后娘娘今日头戴威仪龙凤冠,穿戴金丝缕线织就的华丽正冠袍,她轻轻挥袖,仿佛袖风里有金色的星光飘落。
“今日圣上命本宫为潘御女选婚袍,本宫甚是拿不定主意。柳姑娘能否代劳?”皇后娘娘不愧为后宫之首,字字句句看似无意,实则是让柳小娥念大白自己的未来。
即使韩王中意于她,但她若念继续侍奉韩王,潘惟槿贵为正妃,她日后是不得不孝敬的。
小娥深知皇后的用意,不光没有谢绝,反而毕恭毕敬地来到挂着的两套婚袍前。
“这件周身鲜艳蝶花,过于华而不实。而另一件虽周身印着樱花暗纹,但在阳光下定能熠熠闪耀辉煌,韩王和潘小姐都喜欢樱花,民女斗胆建议,选这件樱花暗纹婚袍。”小娥的诚心诚意,皇后看在眼里。
“你不怨?”皇后轻声问。
“不怨。”还未等皇后问,小娥继续直言,“追随韩王,我是何身份并不慌张,慌张的是,我晓得,世界太平不能没有忠臣良将。”
“如若本宫让你留在我身边,韩王大婚后再回府,你可愿?”皇后是念将小娥困于宫中,韩王就只能乖乖成婚能力救她,跟上次逼韩王答理成婚如出一辙。
“民女柳小娥自请留于宫中,为皇后打点韩王成婚事宜。”小娥心领神会地说,心底在无声哭泣,只是她掩饰得很好,无人看得出。
皇后突然推起小娥的手,问了一个奇异的问题,“柳姑娘,你可知本宫今年年龄?”
李皇后肃静严厉贤惠,做事稳重。
小娥细细端详着贵冠之下的这张俏丽面庞,几乎看不到岁月的陈迹,小娥不敢猜,只好说,“民女不知。”
“我只比韩王大八岁。”皇后浅笑着说,她的微笑格外亲热。
小娥有些不敢相信,圣上今年应该四十好几,而皇后竟只有两十四岁,为何如此年青貌美的皇后会嫁给当今圣上?
看李皇后的气量气度,也不像是贪慕皇权之人。
“我嫁给陛下那年,也才十六岁。犹记得那年,先皇念及我哥李继隆战功卓越,为了稳固朝纲,遂赐我为王妃,嫁给了当时还是王爷的陛下。”皇后的修长玉指抚上潘惟槿的华美嫁衣,轻轻地说,对小娥仿佛没有一点警觉之心。
小娥不言,只是仔细地听着。
“我入府后不久,就晓得元佐和元休的生母长期病重,李妃仙逝前,我去床前探望,她推着我的手,流着泪拜托我,必然要好好护着她的两个好儿子。你说,我一个弱女子,又能给她何保证?”皇后突然发问,像是自问,又像是在问小娥。
“民女不知。民女斗胆,敢问皇后爱陛下吗?”小娥果真是够胆大的,要是皇后因此治她不敬之罪,也是无可厚非的。
小娥晓得,她面前这位皇后不普通,所以她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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