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儿子问道：“那该如何？”
周易闭目沉思，手指笃笃笃在桌上敲动，片刻后骤然停下，询问道：“御用监可背责胭脂水粉纳贡？”
干儿子在汇报工作前，早将御用监全部消息记得清楚，连忙回答道。
“后宫胭脂水粉，又分为十九个品类，别离由京中、江南等地，七家名气颇盛的商家供应贡品。”
“此中天香阁，与赵公公勾连亲密，传闻幕后的东家就是赵公公后辈族人！”
周易问道：“天香阁的胭脂怎么样？”
干儿子回答道：“比寻常的自是好，但远远比不过另六家百年字号，不过天香阁贡品多是些不经常使用之物。”
“据下面的人说，贡品胭脂数量繁多，宫里的娘娘用不完，隔些时日都市换上新鲜的！”
“赵公公做事倒是小心。”
周易冷哼一声，如此做法既赚了内帑的银子，也没有造成实质的影响。
天香阁那些胭脂不经常使用，奇尔用一回也对比不出好坏，更何况隔些日就会扔了，即使买老字号的胭脂也无区别。
赵公公不愧是宫中老人，晓得那些银子烫手，哪些银子可以拿！
周易问道：“天香阁可在京城？”
“就在崇宁坊。”
“下批贡品胭脂什么时候入宫。”
“一季送一回，再过两个月。”
“嗯。”
周易挥挥手：“下去吧，咱家困了！”
干儿子微微一怔，本以为后面是商议对策，却也不敢询问缘由，跪下磕了个头退出门外。
周易坐在椅子上思索许久，心底有了主意。
“此事关系后宫，可不敢交给别人做，万一露了陈迹，那就是死罪！”
……
两月时间转瞬即逝。
周易估摸着日子，向司礼监请假回乡探亲。
内侍签了卖身契，按照法律失去了良民身份，成了皇家私有奴仆，理论上不能回乡探亲。
这样也是为了防止太监，与外臣勾结。
然而到了周易的品级，念要暗里出宫很容易，那宫门口内侍就属于值殿监。
天子晓得管不住出宫，索性将此事作为恩赏，准许有品级的太监回乡探亲，不过必要司礼监提督批复。
圆公公询问过陛下意思，立即准许了周易请假探亲。
“三日时间，足够往返了。”
周易取了出宫腰牌，换上寻常公民衣衫，从皇宫角门出去，一路穿过诸多坊市出了京城。
出城东门时，周易特意亮明腰牌，说出了身份。
城门官睹到宫中内侍，也不管有没有品级，噗通跪下就拜：“下官拜睹易公公。”
“桀桀桀，不错不错！”
周易拍了拍城门官肩膀，当年旱灾入京城讨饭吃，由于没钱交入城费，让城门口兵卒大声喝骂暴力驱逐。
可惜已不是那位城门官，否则定教他生不如死！
出了城。
周易催动真气，步伐快如奔马，一路向万年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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