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睿和叶蒂一回到梅苏里,就先去睹了苏奶奶。
苏奶奶是苏睿的亲奶奶,如今已年过百岁,具体年纪是几苏睿也记不清了,叶蒂朝苏睿看过去,苏睿解释道:「奶奶糊涂了许多年,今年说自己八十,明年说自己十八,我也跟着记乱了。你就当她十八吧,现在也是老态龙钟了。」
睹到苏奶奶的时候,叶蒂才大白什么叫做「鹤发童颜」!
比起苏睿的一头墨黑乌发,苏奶奶则是满头银发,白得仿佛落了雪,没有一根黑发,披在死后用一支银簪束着。
她的脸上并非没有皱纹,只是皱纹很少,每一根纹路都像是老天爷的恩赐,那么自然又柔和,鹅蛋脸能看出年青时的精美俏丽,岁月从不败尤物,这句话在苏奶奶身上得到了验证,她盘着腿坐在椅榻上,闭目养神,神情慈祥又亲和。
云卿的徒弟玉遥衔命在旁侍奉、等候,睹师公和师婆到了,赶忙上前行礼,轻声道:「师公,老祖坐着等了您一会儿就睡着了,按照以往时间还得再睡一会儿,您先歇歇。」
说着又对叶蒂行了个礼,「师婆,您也请坐。」
叶蒂瞧着玉遥的年纪,跟元宝差不了几,却和他师父一样,透着少年事重般的沉稳,请他们落座后便给他们沏上茶,一举一动都极规矩,在环境的影响下,叶蒂都支敛了几分常日里的跳脱,整个人也稳稳当当地端坐在那。
苏睿瞧着她一脸严肃又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由失笑,「在自己家,放紧一些,不用这么绷着。」
叶蒂朝他鼓了鼓腮帮子。
初来乍到,难免慌张嘛。
不过茶香弥漫入鼻尖,说不出的清香,叶蒂喝了两口,赞这茶极好,苏睿就喜欢听别人说他的茶香,眉头都跟着伸展起来,脸上也漫上笑容,玉遥在旁边瞧着很是吃惊。
他从未睹师公这么开心过。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爱情的力量?
*
喝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老太太就醉了。
「师祖。」
玉遥轻轻唤了一声,过去先将老太太扶稳,老太太喜欢打坐,经常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只是坐久了容易腿麻。
叶蒂一睹老太太醉了,立马就站了起来,有些慌张。
苏睿牵起了她的手,朝老太太走了过去,唤道:「奶奶。」
老太太听睹这声「奶奶」,笑得眯起了眼睛,朝他伸出手,苏睿便异常合营地把脸凑了过去,老太太像摸小孩似的在他脸颊上摸了摸,「小睿,你长胡子了,是个汉子喽!」
听着这哄小孩般的口吻,叶蒂先是一愣,没忍住笑了下。
苏睿早已睹怪不怪,在奶奶的记忆中他应该和玉遥现在的年纪差不多大,还是个小孩子,不晓得他已迈入中年了。
「这是?」
老太太的眼光朝他身旁看去。
叶蒂睹老太太的眼光朝她看过来,忙敛了几分笑意,往前蹭了两步,刚要唤一声「奶奶」,就听睹老太太一脸吃惊地问道:「阿茵,你怎么把头发给剪了?」
叶蒂一怔,不知她说的是洛茵还是苏音。
苏睿帮她翻译,「奶奶把你当成了洛密斯。」
他跟苏奶奶道:「奶奶,这不是***妈,是我媳妇。」
「媳妇?」
老太太看着他,一脸困惑,「你哪来的媳妇?」
苏睿轻轻一笑,「好不容易讨来的,厉害吧。」
叶蒂看着苏睿脸上的笑容,还有说话时臭屁的模样,也不由跟着笑,感到苏巨匠也老态龙钟了呢。
「你怕不是抢来的吧?」
老太太一脸狐疑地看
着他,「咱们梅苏里苏门可是明净人家,不兴土匪那一套哦,你抢回来一个压寨夫人可还行?」
叶蒂觉得老太太幽默得很,压寨夫人都出来了。
更没念到的是苏睿竟然还承认了。
他将她往怀里一揽,十分硬气道:「就是抢回来做压寨夫人的,奶奶,我在山下就没睹过比她更美的。」
叶蒂靠在苏睿怀里,被他一句话说的脸红心热,苏巨匠这溘然「土匪上身」是怎么回事?
入戏了?
她是不是应该喊一声「大当家的」,以示合营?
没等她喊出来,奶奶先乐了,连连拍掌,「好好好,我家小睿出息了,都市抢媳妇了,这个孙媳妇漂亮得很呦!」
叶蒂被这一声「孙媳妇」美到,胆子也释放了出来,立即脆生生地唤了老太太一声:「奶奶!」
一声「奶奶」给老太太喊利落索性了,眼睛又笑得眯成了一道缝,她将叶蒂召唤到跟前,推着她的手,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耳朵,笑道:「好孩子,是个有福的,奶奶喜欢。」
叶蒂正呲着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冲老太太笑,溘然觉得手腕一沉,老太太将自己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撸到了她的手上。
她看着手腕上翠绿翠绿的镯子,心一惊。
「奶奶!」
老太太握着她的手,笑得一脸慈祥,「你手白,戴着好看。」
叶蒂扭头朝苏睿看去,有些不知所措。
苏睿的眼中泛起微微湿意,却还是笑着对她说,「奶奶给的,戴着吧。」
不一会儿云卿等弟子迈进门来,将叶蒂他们带来的八宝饭和糕点热了一遍,端来给老太太吃,老太太一看到八宝饭眼睛就亮了,「八宝饭!我很久没吃了!」
老太太喜欢吃软糯糯甜滋滋的糕点,因着她身体的原因,弟子们不敢让她多吃,老太太也嫌他们做的八宝饭不好吃,每次都要嘟嘟囔囔埋怨很久,叶母做的八宝饭却异常对她的胃口,老太太边吃边夸,又吃了不少糕点,难得胃口大开。
苏睿盯着她不让她多吃,怕她消化不了。
老太太还跟他生了气,最后还是叶蒂哄着老太太才不气了,「我这是给孙媳妇面子,不然非把你耳朵揪下来不成!」
她「凶巴巴」地要挟苏睿。
苏睿乖乖站着,哄着老太太,「是。」
叶蒂看着苏巨匠乖巧的模样,心里痒痒的,特别念扑上去亲他一口,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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