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先前命人四处征募来的两十万大军已集结完毕。
底本定于华清宫的出征宴,也因为天子召睹道士罗公远而打消,天子命人告知杨国忠,出征宴改为归来时的庆功宴。
或许是天子相信杨国忠能凯旋,又或者是在他心中,大唐军队战无不胜,戋戋南诏,不足为惧。
当然,对于李隆基这个逍遥天子来说,世界太平,自己的长生不老才是大事。
罗公远奉诏归隐炼丹两十七年,今已丹成,天子于华清宫大举庆祝三日,什么进兵南诏,早已抛之脑后。
既然天子未设宴壮行,那杨国忠自然要装装模样,于自己尊府设宴款待寡出征将士,歌舞连夜,满屋欢笑。
次日,两十万大军集齐,杨国忠开坛祭天,出征吉时一到,杨国忠扫了一眼寡将士,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豪情来。
“此战我们定能大胜而归。”
杨国忠扯破了嗓门说出了这句鼓舞士气的话,台下却没有念象中的山呼海应。
“动身!”杨国忠也懒得多说了,将手一挥,旌旗飘扬,大军缓缓开动,向南前进。
大军出征可不是一件俭朴的事情,两十万将士分批前行。
李九州因为是李药师后人,杨国忠说他不能扫了祖上威名,于是命他率五千人马在前开路。
他们走的是子午道。
子午道作为由蜀入秦最快的通道,可以纵贯长安,相比于其他道来说,算是从长安到蜀地最好走的一条路了。
刘邦入汉中,走的是子午道,并派张良销毁子午栈道,迷惑项羽。
名僧玄奘,是由子午道经汉中入蜀的。
一骑红尘妃子笑,当年从岭南没用几天时间就把运荔枝运到长安,走的也是子午道。
李九州身穿明光甲,一骑白马当先,胸前的虎吞威武雄壮。
现在自己也走了一遍子午道,莫不是预示着什么?
念起这些,李九州回头看了一眼士兵,一个个耷推着脑袋,脸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万南山拍马赶上,“将军,你之前可打过仗?”
李九州一愣,这才反响反映过来,自己此时已不再是京兆府少尹,而是定远将军。
“没有。”哒哒的马蹄声掩盖了他的话音。
“听闻南诏不息向边疆增兵,再看看咱们这伙人,不少都是新兵蛋子,这一仗恐怕不好打。”
万南山说完又给自己鼓舞了下士气,“不过我早已做好准备,待到战场上,那群蛮子,来一个我便杀一个,来两个我便杀一双。”
李九州啐了一口:“看把你能的,你以为交兵光靠蛮力就行了。”
“那倒也是,咱们到了边疆,先看看情形再说。”
李九州不再理他,一声吆喝,纵马疾走。
万南山也对着后边的士兵高喝道:“快走快走,加快行军。”
一路优势物甚佳,李九州也不记沿途赏景,数日已翻过秦岭,便是这样,杨国忠一行照旧被自己远远甩在死后。
长安距南诏千里之遥,似杨国忠这般磨磨蹭蹭,得什么时候才到得。
索性先到剑南,等待杨国忠大军。
李九州于是传令,全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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