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言不雅色,是杨国忠的强项。
对他来说,鲜于仲通是否被冤枉,那群公民是否是诬告,曾经不慌张。
慌张的是,天子念怎么样。
来的路上,杨国忠已大概将事情晓得了一遍,问了高力士许多。
有了高力士的旁敲恻引,他也大概猜到了,天子大赦世界,显然是念体现其爱民如子之心,这样一来,事情自然就好办多了。
“臣以为此事,需调查大白。”杨国忠先是打了个哈哈。
他既不直说,天子便追问道:“高将军和李少尹认为,当传那群公民前来与鲜于卿当堂对峙,你以为如何?”
杨国忠微微转头,用余光扫了一眼鲜于仲通和李九州面上的表情。
让人意外的是,不等他开口,鲜于仲通站出来抢先说道:“自古以来,未有草民和朝臣对峙之理,还请圣人三思。”
他说的很有事理,古往今来,让一寡平头公民和朝廷三品大员御前廷辩之事,从未有过。
只是他忧心甚重,语气中透露着不安,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却更显得他心虚。
“是啊,自古以来,确实从未有过这等事,只是……”
李九州睹天子将话说到一半便停下了,顺着他的话补充道:“只是圣人乃一代明君,便开先例,日后亦是美谈。”
天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表情却甚是轻紧,“你也不用拍我的马屁。”
嘴上这么说,表情却很是受用,李九州这马屁拍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刚好。
鲜于仲通却没有看出他表情间的变化,还念将事情撇到李九州身上:“提及来,李少尹急着将告状之人抓起来,臣却并未授意,不知其居心何在。”
天子用眼尾瞥了他一眼,面色转为严肃,看着杨国忠再次问道:“杨右相意睹到底如何?”
睹他的神色中已有些不耐烦,杨国忠也不兜圈子了,双眸微微变深了一些:“臣觉得,此事若是当堂对峙,或是不妙。”
他猜中了天子的心思。
终于听到了一句自己念听的话,天子欣慰一笑。
让公民和朝廷大员御前对峙,确实可以体现天子爱民如子之情,但这样一来,无论是双方谁对峙赢了,都不是功德。
若是那群公民真是诬告鲜于仲通,其罪不小,一两人还好说,一下要处置数百人,不免落个暴君的名声。
若是鲜于仲通屠村冒功之事为真,那更是不好。
鲜于仲通本事衔命征讨南诏,况且大胜而归,没必要屠村冒功,若其真是这般行为,这可大大有损大唐的军威。
但天子却不相信,京城之中,数百个手无寸铁的公民聚寡闹事,只是为了诬告鲜于仲通。
这下,他也开端对鲜于仲通大胜南诏之事有所疑惑。
“那杨右相觉得,此事当如何处置?”天子接上了刚才的话题,继续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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