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直至日上三竿,李九州揉了揉眼睛,听得门外有人呼唤自己,忙穿衣起身,走了出去。
一睹是高力士,死后跟着两个内侍,一副仔细的模样,李九州忙走过去。
“传圣人敕谕。”高力士一声高呼,表情严肃。
李九州忙拜迎敕谕,高力士当堂宣读道:
朕手敕卫国公、京兆尹李九州,卿事于京中,甚有功劳,今黑衣大食、吐蕃连番挑衅,实不成忍,任命卿为监门将军,率寡一万赴安西,协助并监督高仙芝用兵,至于京中之事,朕自有支配,勿需挂念,睹谕如睹朕。
李九州接过手敕,方才起身问道:“阿翁,我去出征了,京兆府中事宜怎么办?”
高力士道:“圣人不是说了吗,自由支配。”
“阿翁可知是如何支配?”李九州追问。
高力士屏退摆布,附耳低声说道:“上柱国杨銛,暂理京兆府中巨细事宜。”
李九州沉吟道:“杨相可知此事?”
高力士道:“此事乃是圣人之意,非宰相意也。”
李九州还以为是杨国忠在圣人面前启奏,派自己去出征,然后让杨銛接收京兆府。
听高力士这般说,应该不是杨国忠的主意,只是不晓得杨国忠是什么意见。
立即笑道:“圣人意即宰相意也。”
高力士看了一眼周围,悄声说道:“圣人在宫里等着你呐,随我一同前去吧。”
李九州即同高力士入宫面圣。
宫中张灯结彩迎新冬,赐宴于内殿,又是为李九州践行。
满桌的佳肴却无人动口,李九州慢悠悠用筷子在的精美碗碟中挑起了菜,缓缓放入口中,瞥睹了天子的表情,赶紧放下筷子,抬头说道:“圣人有何事情,索于心中?”
天子淡淡说道:“念起罗真人之事。”
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用。
李九州不以为然,支回视线,轻声说道:“其乃高人,未必随便死去,圣人不如遣人去寻。”
“嗯。”天子点了点头,缓了缓表情。
李九州念了念,此次一去,朝中不知会如何变化,说道:“听闻安禄山曾上疏奏称,边关险要之处,非武健过人者,不能守御,汉将柔弱,不若番将骁勇,奏以番将代守边汉将。”
“确有此事。”
李九州放下筷子,慎重说道:“临行之前,臣还有一奏。”
“此间非朝堂,李卿但说无妨。”天子亦放下筷子。
于是进言道:“边镇之中,守把各险要处的将士,都是汉人,倘他日番将若有活动,亦可牵制,安禄山久有异志,今上此疏,反状明矣,其所请必不成许。”
天子听了苦笑道:“卿亦念效他人进谏吗。”
睹李九州沉吟半晌不语,又说道:“此时不必再提了,且只饮酒。”
及酒酣,又唤来优人以舞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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