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张子昊小手揪在一起,很忐忑,他害怕爸爸晓得他此次作文没有写好,害怕爸爸会生气打他。
张远霄等到午时下课铃响,等到其他小孩将他们来送饭的爷爷奶奶或者爸爸妈妈带进学校食堂,等到学校门口空荡了许多,还没有睹到记忆中那个生悉的小身影。
他不免有些担心,因为按照之前原主的要求,是要求儿子一下课就要来找他拿饭去吃的。
张远霄念着再等一会,如果儿子还没来,他就进学校看看。
正念着,视线里溘然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穿戴一整套的蓝色短袖短裤,还陪着一双小球鞋,短发乖巧垂下,皮肤白净,模样干干净净。
张远霄的眼睛骤然一亮,那不就是儿子张子昊嘛。
张远霄长得高高壮壮,因为经常必要在太阳底下工作,皮肤早就黑了,身上还满是肌肉,身高更是快一米高。
张子昊的模样和冷白皮,应该是遗传自他的母亲杨诗韵。
小孩不晓得在念什么,头微微垂着,有点看不太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的小脸皱着,两条清秀的小眉毛也皱着,小手更是揪在一起,仿佛在烦恼着什么。
“昊昊!”张远霄直接开口喊。
仿佛是听到他的声音,小孩猛地抬头看,准确朝他看来。
张远霄的视力很好,看清了小孩的模样,也看清了小孩的眼睛,那是一双干净澄澈的漂亮大眼睛。
明明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可张远霄却仿佛与有种与上辈子成长为少年的张子昊对视般。
只是,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少年的张子昊,看向自己父亲的眼中带着疏离,淡漠,还有……痛苦。
而此时的八岁多的小家伙昊昊,虽然看向他时,带着慌张与忐忑,但还藏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亲昵。
可明明,明明前两天,他才刚刚被爸爸不理解,刚刚被爸爸狠狠打过啊。
张远霄溘然念起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当父母打骂孩子的时候,孩子不会截止爱父母,却会截止爱自己。
张远霄确认,上辈子的张子昊是没有怨恨过张远霄的,但他却主动赴死了,他也主动谢绝了那个向他表白,彼此都喜欢的女孩,因为,他觉得,他是不配爱的,而他也失去了爱自己和别人的能力。
“爸爸,你,你怎么了?”张子昊曾经走到爸爸面前,仰头有些忐忑看着眼眶仿佛有些发红的爸爸,他小声地,带着一丝怯怯地询问。
他觉得爸爸的模样好像快哭了,只是,爸爸怎么可能会苦了。
爸爸很厉害,他从来没睹爸爸哭过。
张远霄回过神来,压住自己的表情,竟然让自己唇角扯出一抹笑,“没什么,爸爸午时给你带了卤肉饭,走,咱们去食堂吃。”
饭盒,张远霄早就提在另外一只手上了,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念要让张子昊牵。
只是他的手刚刚伸出去,张子昊却仿佛像是受惊的小兔子般,吓得眼睛都闭上了,小小的身体也微微瑟缩了下,他的小手紧紧攥着,仿佛念要防御,又像是废弃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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