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转身拍了拍罗杵肩头,微笑道:“好样的,像个大将军。”
魏薇凑上来,一脸惊讶道:“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刘景浊笑了笑,轻声道:“这不是回乡路上接两连三瞧睹故人嘛。”
说话时却是笑盈盈看向了那个本体为蜈蚣的中年人。
龙丘棠溪往前一步,背后古拙长剑自行出鞘,带出一道银光直冲天际。
龙丘棠溪再走一步,那柄古拙长剑已然分作无数把长剑虚影,犹如悬在半空尚未落地的倾盆大雨。
这位龙丘家巨细姐对着刘景浊扬了杨下巴,咧嘴笑道:“都不是真的,但都不是假的,但凡有人念试试,那就试试呗。”
女孩子嘛,龙丘棠溪抬起手臂笑呵呵的朝着魏薇挥舞。
刘景浊摇头一笑,心说这丫头还是跟以前一个模样,刀子嘴豆腐心。
转过头看向那两人时,可就没有现在的笑脸了。
刘景浊微微眯眼,声音有些冰冷:“人与妖做朋友当然可以,我的妖族朋友一抓一大把。胡供奉是吧?你大可以问问你身旁那位,放着好好的修行路不走,偏偏要以人族血肉为养分去增长修为,会是个什么下场。”
老者斜眼瞥了瞥曾经站不稳当的中年人,眼中遮不住的嫌弃神色。他双手拢袖,对着刘景浊一笑,起身询问道:“两位朋友是那座山上的神仙?路睹不平拔刀相助?理解。今日我也没计划拦住长公主回国,因为罗将军说得不错,墨漯国灭青泥之心,从未减少。强大的欺背弱小的,你们炼气士不也是一样吗?更何况一个要让数万万人吃饱饭的朝廷?弱小就是挨打的理由。”
刘景浊点点头,对着那略微平复几分的中年人说道:“你觉得呢?”
本体为一只飞天蜈蚣的中年人,此刻虽然没有满身哆嗦,却仍旧是不敢抬头直视刘景浊。
刘景浊冷声道:“百节,来说说你们綦樵国是怎么被灭的?是因为吃不饱还是因为别人欺背你们?当年留你一命,是因为什么?记了?”
百节双腿一软栽倒在地上,颤声道:“殿……你听我解释,你是晓得我的,我睹血就晕,怎么会吃人啊!我只是……我只是支了他们钱,不得已来装装模样。”
那位胡供奉眉头紧紧皱起,转过头冷声道:“不就是两个剑修,至于把你吓成这样?”
百节转过头破口大骂:“你他娘的一点儿眼色都没有哇!他灭过的巨细王朝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连我綦樵国都有两个墨漯国大了,你说我怕不怕?在我家乡那边儿,直到现在,要是有小妖不听话,说句两殿下来了,小妖立马儿就不哭了!”
胡供奉与龙丘棠溪皆是困惑出声:“两殿下?”
刘景浊点点头,景炀王朝三个皇子,我跟老大是干爹支养的。
百节此刻也顾不上形象了,跪在地上磕头不止,“殿下啊,你得相信我。”
刘景浊一脚踹开百节,“胡供奉,魏薇是栖客山学子,承他们都喊我一句先生,这个事儿我非管不成。至于百节是不是满嘴胡诹,龙丘家的人在这儿,他们会查清楚的。若是胡供奉执意不善罢甘休,那咱们就先打上一场吧。”
说话间,刘景浊挥手将两把剑送去龙丘棠溪那边儿,一身炼气士气息支敛殆尽,武道元气自八方而来,归自一身。
刘景浊轻声道:“我要是赢了,咱俩各自返回,安慰两国放下兵器。我要是输了,今日边只救人,再不插足两国事,包括那边的那位龙丘家巨细姐。”
别人都在看向龙丘棠溪时,胡供奉抽出双手,挺直了腰杆子。无关其他,这是对于同道中人的尊重。
“不知公子计划怎么安慰?墨漯国东面靠海,西边折半河山是山林,耕地极少,金银铜铁之类的矿更少。而青泥国疆土虽小,但可资本多,我们墨漯国念要让老公民过得好,只有把青泥国划进自家疆土。”
刘景浊微微一笑,“举措总是有的,就是不晓得胡供奉能不能做主。”
老者沉默片刻,瞥了一眼刘景浊的酒葫芦,轻声道:“高兄是个怂炮,一时之间怕是打不起来了,站在路当间儿也晒得慌,不如寻个阳凉处?”
刘景浊点点头,“正有此意。”
两人先后去到一处树下,刘景浊取出两只酒碗,倒满酒后笑着说:“我家乡的白簿酒。”
胡供奉一口饮尽。
不远处,龙丘棠溪撇撇嘴,跑去魏薇那边儿,笑着说道:“宁神吧,他既然管了,就不会管一半儿的。你们也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魏薇这才发明,这个长大极其好看的姑娘,正是当年被人牵着手,还比自己小几岁的小姑娘。
她拍了拍罗杵,轻声道:“先坐着吧,无论如何,扫雪先生,舛讹,是刘先生,今日曾经帮了我们够多了。”
顿了顿,魏薇询问道:“巨细姐,你跟刘先生很生?”
龙丘棠溪念了念,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很生,我认识他时,我才十四岁过一丢丢呢。不过我们可算不上是好朋友,三年前我追杀他跑了半个青鸾洲呢。”
魏薇与罗杵对视一眼,两人心说那你们还一起走?还出手这么墨迹。
此时几人瞧睹那个胡供奉指了指罗杵,龙丘棠溪便一挥手,然后刘景浊与胡供奉的言语,罗杵便也听得到了。
树下阳凉处,那位胡供奉说道:“我是土生土长的墨漯国人,打小儿就被灌输,说青泥国是我们囊中之物,哪一代人能将青泥划入我们的疆土,那就是大豪杰。”
魏薇那边,百节短儿短儿的跑过去,讪笑着说道:“当年綦樵国也是差不多,我们处在浮屠洲与中土接壤处,打小儿都觉得人族懦弱可欺。我猜青泥国也有差不多的情况吧?”
龙丘棠溪瞪了其一眼,百节立马儿缩回脑袋。
而罗杵却是轻声道:“有的,青泥国的男儿就是打光棍,也不能娶墨漯国的女儿家。”
话音刚落,罗杵就沉默了起来。
因为那个胡供奉说:“我有两个儿子,都死在了和青泥国的战场上。大儿子死在罗列手中,小儿子杀了罗列给他兄长报了仇,但后来也死在了罗杵手中。”
魏薇沉默许久,轻声道:“罗列是罗杵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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