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素愿意守着金元坊,沈无浊也不强求,便也随了她的心意。
她也并非一个弱女子,念必长袖善舞,这三教九流集会之地或许就是最适合她的。
拒了恩赏,又无心科举,沈无浊的日子倒是变得更加俭朴起来。
“一张两,要不要要不要?”卢定玄满脸兴奋的看着沈无浊。
沈无浊有些纠结,看了看手上的牌,又看了看卢定玄手中的至少还有七八张牌,这还能秒了他?
于是,他废弃了拆牌。
“过。”
卢定玄闻言瞬间心花怒放,嘿嘿笑着将手中的牌全数扔下,“顺子。”
“靠!”沈无浊看着卢定玄空空如也的双手,不由得骂出了声。
随后沈无浊一脸怒容的看向楚秋南,“我们才是一家,这老头就是万恶的地主,你为何不帮我却去帮他?”
楚秋南一脸无辜道:“沈兄冤枉啊,我也要不起啊。”
“哼。”沈无浊轻哼一声。
“我说,你们两位就这么闲,没事儿来我潇湘楼作甚?”
卢定玄生练的洗牌切牌,这几日他曾经完全被扑克牌迷住了,有事儿没事就要让沈无浊陪着玩几把。
“你小子每日无所事事,也不读书,也不嫖妓,老夫这是怕你出问题,好心来陪你,怎这么不识好歹呢?”
沈无浊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道:“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们了,若是没有你们,那我该多无聊啊。”
“可不是...”
卢定玄开端发牌,“你是有些机敏在身上的,只是为何将心思都用在了研究这些奇巧淫技身上了?的确游手好闲...”
沈无浊冷笑,“奇巧淫技?我看您老这不是玩得挺开心的吗?”
卢定玄笑了笑,问道:“扑克牌却有几分意思,老夫玩了几日,却也看出了你的良苦用心了。”
“我,良苦用心?”沈无浊反手指着自己。
我有良苦用心吗?我自己咋不晓得?
卢定玄笑道:“这春夏秋冬,风雨雷电,这分明是寓意四季平安,风调雨顺,加上摆布门神,岂非支支平安之意?这小小赌具,却也花了你不少心思吧?”
沈无浊一呆,“我确是这个意思,不过...”
不过也没你说的那么玄乎,就是为了单纯的本土化一下。
若是不这样改,我真绘个王爷王后在上面,今儿绘,明儿估计就要被摘了脑袋。
“此物虽小,足睹沈兄平生志愿,倒是让我汗颜。”楚秋南满眼敬佩的看着沈无浊。
沈无浊轻叹一声,倒也懒得解释,有些破事儿,越解释反而越乱。
三人边玩边聊天,卢定玄问沈无浊道:“陛下有意让你入国子监读书,你怎么看?”
“国子监,我吗?”沈无浊有些意外,“陛下为何突然如此?”
卢定玄道:“无论是议和之事还是赈灾之事,你都是出了大气力的,自然该论功行赏,不过之前你不是让老夫帮你拒了官位么,陛下晓得老夫起了爱才之心,便念着让你入国子监读书,将来也好求取功名。”
沈无浊虚着眼,“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啊,帮我拒了官。”
“呵呵,既然你这么要求了,老夫总不能拂了你的意思吧?”
沈无浊无奈道:“既然拒了官,那我也不念了,虽然可惜,却也成了定居,不过要去什么国子监,还要求取功名,那还是算了吧,我没什么兴趣。”
若是平白无故来个官,沈无浊还乐意做一做,但要他寒窗苦读去考科举,那还不如杀了他算了。
是渭水风物不好看了还是扑克牌不好玩了?沈无浊可不会这么念不开去折磨自己。
并且就算折磨,这能不能考上还未必呢。
卢定玄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你不肯科举?”
沈无浊嗯道:“我比力喜欢天上掉馅饼,但你若是让我做馅饼,那就是在为难我。”
“你...”卢定玄无语,“是莫要因为跟老夫置气而耽误了大好出息。”
沈无浊笑道:“那您倒是念多了,我还没有这么小气。”
“哼!”卢定玄一时之间也是气的吹胡子瞪眼,“就这么定了,老夫曾经回了陛下,说是年底之前就让你入京。”
沈无浊惊叫道:“你这老头,又自作主张。”
卢定玄冷冷一笑,“你大可以抗旨不遵,看看敬剑堂的人敢不敢来抓你。”
“你特么...”沈无浊看了一眼形如干枯的卢定玄,也确实不好下手揍他,只得转过头自生闷气去了。
“对了,秋南,你要回京都一趟吗?”卢定玄扯开话题。
“外放官员,若是户部公文,私自入京可是重罪...”
卢定玄摆手笑道:“怪老夫没说清楚,如今边疆战事曾经停歇,北漠即将退军,陛下传来旨意,召郡主回京。”
“这与我有何相干?”楚秋南不解。
卢定玄道:“老夫支到敬剑堂崔公的暗示,郡主此次回京都,陛下有意为郡主寻觅夫婿。”
“陛下要赐婚?”楚秋南一惊,“此事林国公他...”
“陛下进萧峰为东阳侯,林国公自回阳川崤关,既然陛下有旨意,念林国公念必也不会谢绝。”
“唔...”楚秋南闷闷点头。
卢定玄笑道:“郡主择婿,念必整个京都世子趋之若鹜。但纵不雅全部人,也没有几个能与郡主相配的,老夫的意思是,让你也回去争上一争。”
楚秋南苦笑道:“郡主何许人也,等闲岂能相配?学生有自知之明,凌波府的门楣,我楚家怕是还配不上。”
沈无浊却道:“秋南兄要这么说,可又舛讹了。”
“沈兄有何高睹?”
沈无浊道:“郡主其人确是拔俗脱尘,等闲常人自是不配,不过秋南兄也不差啊,去岁的探花郎,有功名,有才能,怎就配不上郡主了?
虽说凌波府名动世界,乃是大楚豪门,但秋南兄也是年青有为啊,七品上城县令、卢老的弟子、父亲还是京都府尹,无论家世人品都是人间一等一的好,我倒是觉得秋南兄与郡主很配,我撑持你回去争取争取。”
卢定玄闻言也道:“不错,老夫也是这个意思。”
楚秋南却是摇头苦笑不已,“郡主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我自是心中仰慕,只是郡主她却未必能看得上我啊。”
睹楚秋南没有自信,沈无浊也不晓得该咋劝告,看着卢定玄困惑问道:“卢老,您是真闲的啊,连秋南兄的婚事都关心上了。”
卢定玄道:“老夫不是关心秋南的婚事,而是关心郡主的婚事。”
“额...”
楚秋南解释道:“沈兄怕是不知,林国公一共三个亲生儿子以及一个义子,但如今也只剩下了一个,却又不良于行,终日待在凌波府中,未曾婚配,自然也就无所出了。
而凌波府三代人丁凋谢,只有郡主跟小侯爷萧峰两个而已,萧峰今年也才十三岁,林国公又常在北境,如今凌波府做主的人便是郡主了,郡主若是要招婿,全世界又有谁掂量不出这个郡马爷的分量?”
卢定玄沉声道:“凌波府向来不参与朝政,更不涉党争,但若是此次郡主招婿的结果不如人意,或许会是个费事。”
“所以,你就将秋南兄卖了?老头,你这是惯犯了啊。”
卢定玄摇头叹道:“老夫也确是不得已,只是不晓得陛下心中作何念。”
沈无浊哼哼道:“要么说你们这些人心脏呢,底本是件天大的功德,却是掺杂了太多的弯弯绕绕,变成了你们博弈制衡的筹马,不幸啊!”
“不幸什么?”
“自然是不幸郡主啊。”沈无浊叹道:“若是选出来的郡马不合郡主心意,那郡主岂不是要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这还不够不幸吗?”
卢定玄与楚秋南闻言一滞,“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沈无浊撇了撇嘴,耸肩道:“要么说你两闲得慌,一个县令,一个退休老干部,这些事儿压根就轮不到你们瞎费心。”
“就你小子心大。”卢定玄笑骂道。
沈无浊叫道:“并非是我心大,而是此事底子轮不到我们管,干着急有什么用?陛下要这么做,念必心中自有考量,又何必我们着急呢?”
“唔...倒也是。”卢定玄点头,“倒是老夫有点庸人自扰了。”
“可不是。”沈无浊道:“不过若是秋南兄真喜欢郡主,那就一趟京都就是,若是跟郡主看对了眼,念必陛下也不会从中作梗。”
对于萧若寒,沈无浊印象颇深,确实是个极美的女子,并且还有一股寻常女子没有的果决英气,绝对算得上是女中豪杰。
听卢定玄说,还是个能上战场厮杀的主,除了郡主封号,还拜了将。
只是就算如此,她也难免被现实摆布。
沈无浊与萧若寒也算有过一面之缘,算是有几分友谊,沈无浊也只能盼望最后与她相配的人能合她的心意吧。
三人打了一下午的牌,除了正事,多半也都聊的有的没的,直到天色稍晚,楚秋南才送卢定玄离开。
城外山丘树林之间,一道雪白身影急速掠过。
“是锦安城?”男子远远的望着锦安城墙,又回头看了一眼,咬了咬牙便进了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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