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兵器?
路明非和楚子航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他们看过的小说里面,也不乏为了铸造一把绝世神剑而献祭性命的剧情。可仅仅只为了打造一件兵器,就要消耗几十万人的性命与灵魂,这种事情也远远超越了他们的念象!
那不是灰尘也不是空气,而是接近百万拥有着家庭、爱人,拥有理念、尊严的性命呀!
“对龙王而言,这很普通吧?”
步舜却说道:“你玩游戏的时候,会在意那些被当成材料的东西的念法吗?”
路明非刚念要反驳,话语到了嘴边,却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
是啊,敌人是与人类判然不同的性命体。
就连人类里面也有仅仅只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就随随便便地动员战争、让数十万数百万的人死去的家伙。
又何况是龙族之王呢?
说不定在诺顿眼里人类的性命不过是些数字,他只是在制造装备的时候顺手把“ ”号往右一按,底子没有考虑过数字还会有自己的念法、生活。
不能用人类的伦理道德去推断龙王的念法。
对那样居高临下的性命而言,人类这种低等的、顶多也就活个几十年的动物,或许真的不值一提。
就只是……如此单纯的『事实』而已。
但念清楚了这苍白的事实,路明非心中的火焰却并没有因此熄灭,反而愈发地炽烈起来。
无名的怒火?
还是什么别样的感情?
他没有去思考这种表情的由来,只是更加直白地认识到了一点——
这名为诺顿的龙王是如此的令他憎恶。
作为半路出家的混血种,路明非从来没有什么人就必需要憎恨龙族的念法。卡塞尔在自己的教育中鼓吹的仇恨与黑暗历史,他听楚子航说事后,也没有半点的实感。
说不定,在他的心里,也产生过“龙族里面也说不定有能成为朋友的人”这样的念法。
究竟他们既然可以和恶魔做朋友,那又为什么不能和龙类建立起战争友好的关系呢?
可如今在亲眼睹到了这活着的地狱,路明非却曾经发自内心肠憎恶起了那位暴虐而残酷的君王。
在他身边的人都能清楚的听到,路明非把的拳头捏得嘎吱作响,那一双黄金眼眸深处也已被憎恶的火焰所填满。他咬牙看向那仍然每分每秒地哀嚎的人们,即使都是些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但他仍然出离地愤怒了。
也许这些人里面有许多人不能称得上是“好人”,但更多的,也依然只是在普通地过着自己的人生。
但他们普通的人生、普通的幸福,这些他求之不得的东西,却仅仅因为诺顿念要制造一件兵器,就轻而易举地被剥夺了……
诺顿彻底地践踏了这些人的性命与尊严。
对方的所作所为,与他在长久的人生中意会的到的东西,近乎是完全相反的存在……如果让那种家伙存活在世上,自己就绝对得不到念要的『平凡的幸福』……他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必需要……将诺顿打倒!」
「不能让这种家伙活在世上!
」
此刻路明非的眼神,曾经与进入到黄金乡时的随意懒集完全不同,他意识到了自己对这必定会毁坏他向往的幸福人生的龙王,生出了有生以来最为纯粹的杀意……
令他瞬间从一个摸鱼的学生,化身为了凶厉的兵士。
而楚子航亦然。
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是个好学生,可真正生悉他的人却能意会到他心中的……恨!还有怒!
自那个失去自己父亲的雨夜后,楚子航就曾经成为了一只复仇的恶鬼。
他沉默地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回忆父亲的笑容、父亲的爱,以及父亲最后对自己的拜托、独自去面临不成能战胜的敌人时的绝交。用对自己无力的自责,对自己的怨恨与愤怒去磨砺心中的刀锋,让他血管中流淌的暴力日积月累……
憎恨的火焰从那一天起,就不再熄灭。
即使自己死去也没什么所谓,他就是靠着这种恨的力量活下来的。
可复仇的鬼这一天,再一次睹证了“神明”的无情与残忍,看到了无数没有任何理由、便被剥夺了一切的“过去的自己”……这又如何让他不去恨这无情的神?不去愤怒?
法奥斯的两位学生,念法在这个瞬间达成了惊人的一致。
无论如何,绝对要杀了诺顿这条龙!他是不应该在自己的世界里存在的家伙!
“看来你们曾经清楚自己要做些什么了。”步舜笑了笑,为两位学生的干劲感到开心:“我虽然是法奥斯的首席指挥官,但对你们而言,只是一名教员……所以我不会下令让你们做些什么。”
教员的工作,只是引导学生走向正确的道路。
他现在正在做的,就是引导路明非、楚子航他们,走上一条比他们的“命运”更正确的路。
路明非连忙忍不住问道:“舜哥,诺顿那家伙应该曾经回生了吧!他到底在什么处所?”
说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底的另一个念头:“……还有,那些人还能救出来吗?”
步舜摇头道。
他身边撑持着通道的海伦娜也轻叹一声,“即使现在把这里的一切摧毁,那些人也救不回来了……他们的性命和灵魂都曾经被固定,虽然身体看起来还活着,但实在早就曾经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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