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多凑点让我点个隶妾能否?”
“滚滚滚!念美事去吧你!”
在这森严冷淡的宫墙内,这对郎官们难得的欢愉片刻,也就这片刻之余。
随后,便一个个抓紧火把,握紧长戈,继续谨言慎行,专心巡逻。
他们步伐一致,两十个人,脚步落地的声音却只有一声,他们就像是两十个机器人普通。
刚才那悄声谈笑的瞬间,就好像从没出现过。
‘嗖’的一声。
就在这队郎官火线,一个人影突兀出现,犹如鬼魅普通,拦住了他们。
全部郎官如临大敌,个个肌肉紧绷,手中青铜长戈随时准备挥出。
等火光将人影的面貌照出来时,郎官们才纷纷送了一口气,为首的下郎先是抱拳行礼,然后歉然却坚决地道:“口令!”
“月明。”
“拜睹车府令大人,车府令大人勿怪。”
来人正是咸阳宫上下,无论郎官,宫女,宦官都认识的中车府令,赵高。
赵高站在那里,神情漠然,没有与这队郎官多说的意思,直截了当地道:“方才可看睹一个宦官,领着一个黑纱蒙面人从这里经过?”
全部郎官心中一沉,纷纷胡思乱念起来。
车府令大人亲自追来,莫非那两人真的有问题!
我等性命,要就此交待嘛?
早知如此,应再谨慎一些才是!
下郎亦是思绪纷乱,但他不敢瞒而不报。
如果那两人是刺客,他说睹到了,那就是他这一队郎官处以枭首之刑。
他要是说没看睹,事后被查证出来,这一队的全部郎官,夷三族。
“回大人,确有两人今后经过。”
“往哪边去了?”
“向这边行去。”
下郎转身指着两人离去的道路。
嗖~
等他再转过身时,身前已然无人,赵高曾经远去不睹。
睹到这一幕,郎官们这才全部长出一口大气,个个有种劫后余生的感到。
如果那两人真的是刺客,赵高会要求他们原地待命,不得走动。
“伏。”下郎唤道。
“大哥。”刚才那个格外谨慎的郎官应道。
“多念几个,兄弟们给你凑个楼台隶妾。”
“他阿母的,下月不吃肉了!我出十五钱!”
“鸟的,谁也不差一口吃食,我也十五!”
“伏,我家富。大家凑不齐的我补!”
方才嬉笑着讨要隶妾的伏,听到下郎的承诺,兄弟们的话语,却没有梦念成真的大喜之色。
这位在队伍中公认最谨慎的郎官,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
深沉夜色,就像是洪荒猛兽张开的巨口,稍有失慎就会将他们两十条性命吞噬一空。
“诺。”伏慎重万分道。
他身上肩背的,不是念出几个问题,而是拿出一队郎官,两十条性命的护身符。
……
赵高突兀出现,吓得小宦官和蒙面人一惊。
小宦官拱手睹礼。
蒙面人睹是赵高,猛然撕开脸上面纱,眼光阳沉地道:“赵高,你是来看斯笑话的?!”
只睹李斯的脸肿成一个猪头,其上青黑一片,紫红密布,像是把脑袋扔在深色染缸中涮了一下。
赵高没应李斯,看着李斯脸上的惨状,没有什么表情起伏,淡淡道:“口令。”
“月明。”小宦官答。
赵高这才走进李斯,递给李斯一瓶造型精美,印有秦国图腾玄鸟,半个巴掌巨细的黑色药瓶。
“外敷,每日三次,三日可愈。这本是陛下专用外药,李廷尉是高晓得第两位用到此药的人,陛下命我给李廷尉带句话。”
李斯神情一动,那张看上去滑稽不幸的猪头,硬是露出一副如获至宝的神色,就要拱手睹礼。
被赵高硬生生拦下,双臂不得动。
李斯心惊,终于确定,就算赵高受了十杖责,要杀他也是轻而易举。
“不必如此,这不是圣旨旨意,陛下说他只是随口言之罢了。”赵高下声道:“分封制乃周制,周为秦灭,秦仿周制,终不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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