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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句质问相比，老将先前放剑动作，就显得格外尊重。
盖聂感到到身旁有杀气升起，轻扭头看了章邯一眼。
蒙骜微抬眼皮，如猛虎般的双眼盯视着章邯，指着章邯鼻子痛骂。
“你这鸟人敢对老夫动杀心！来！拿这把剑砍下老夫脑袋找陛下要官爵罢！”
蒙骜熟手在行抓上刚放在桌案上的宝剑，就要扔给章邯，抓起五寸。
始天子一掌按下，将宝剑重新压到桌案上。
“蒙公劳苦功高，在秦国，没有任何人能杀得了蒙公。”
温声安慰蒙骜一句。
始天子摸着平放在桌案上，遍布风霜的宝剑，仔细打量。
看到宝剑剑鞘已不能反光，很是陈旧，始天子有些感伤。
当年那场叛乱，蒙骜策马救驾，手中拿的就是这把秦剑。
那时这把秦剑在始天子眼中，闪烁着神圣辉煌。比秦国王权象征——秦王剑的辉煌，还要神圣。
握住剑柄，始天子稍一用力，将宝剑拔出三寸。
三寸寒光熠熠闪耀，没有感染上丝毫铁锈，照旧是始天子记忆中的那柄神兵利器。
金玉其内。
败絮其外。
就如它的主人普通。
“朕永久记得，当年八千军神兵天降，彻底剿灭了吕不韦那贼人。朕的王位，是蒙公拼死调兵争来的。”
蒙骜当初刷脸调兵，没用虎符，这在秦律中就是夷三族的大罪。
蒙骜夜闯咸阳宫发出这样质问，始天子第一时间认为蒙骜是在邀功。
邀功，是为接下来要做的事铺垫。
是以始天子在承认其王位是蒙骜为其争来的根底上，点出“拼死调兵”四个字，意在提醉蒙骜。
朕当初没有追究这件事，稍候不管你要说什么，朕要是不同意，你也不要继续追究下去了。
始天子能容人，思考的也很现实。
他以为蒙骜接下来就会今夜披甲执剑的诉求。
但他念错了。
老将提出这个问题，本身就是诉求。
他的回答，在老将这里，就是过错答案。
“陛下说错了！”
蒙骜声如洪钟，斩钉截铁地说道。
伱蒙骜功劳再大，也是臣子，怎敢言陛下犯错？
章邯脸色很不好看，杀意直对蒙骜，不加掩饰。
当事人始天子被蒙骜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却是并不在意。
他面上微微露出一丝诧异，语气微微上挑。
“哦？愿听蒙公续言。”
蒙骜抓住已被始天子拔出三寸的秦剑剑柄，用力推拽，拔出全部秦剑。
出鞘秦剑睹光闪耀，剑光森寒，剑面上映照出蒙骜，始天子两人面容。
敢在陛下面前亮剑，是要刺杀陛下乎？
章邯双目凌厉，手掌摸住腰间秦剑剑柄。
只要始天子一声令下，他随时都可以一剑劈落。
盖聂看看年迈的蒙骜，感应着蒙骜衰败的气息，不以为意，很是逍遥。
不管蒙骜是不是刺杀。
以蒙骜这个年龄，武功。
只要他站在这里，蒙骜就不成能刺杀胜利。
盖聂被江湖称作剑圣，他的剑很快。
“这把剑跟我快有十年，照旧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是长安君赠予我的。没有这把剑，我救不了陛下，为陛下争来王位的人，是长安君。”
始天子还以为蒙骜有什么惊人之语，没念到是这么稀紧平居的一番话。
“蒙公不必如此看轻自身，有没有这把剑，蒙公都是那个率八千锐士，救朕于水火的蒙公。成蟜确实帮了朕不少，但一锤定音决定大势的，是蒙公才……”
“陛下真以为老夫依附这一张老脸，就能调来八千人乎？陛下当军令，军纪，秦律都是屁话乎！没有长安君，老夫能调来个狗屁！”
蒙骜打断始天子话语，双目圆睁，身躯半起，须发皆张。
老将一拍桌案，发出一声清脆，响亮的声响。
这声响让章邯的脸色越发难看，握剑的手越发用力。
蒙骜指着章邯骂道:“你瞪什么眼？不敢劈老夫你瞎瞪个屁！陛下让这鸟人滚出去！”
章邯没在外领过兵，打过仗，没在军中混过，对蒙骜没那么敬畏。
他为郎中令，贵为九卿，哪里受过这种鸟气。
要不是在始天子面前，早就一剑向蒙骜面门劈下来了。
“章邯出去候着。”
始天子下令。
“唯。”
章邯双手抱拳应道。
用满是杀意的眼神看了蒙骜一眼，大踏步离去。
盖聂看着章邯离去背影，认命地低下双眼。
赵高和他在时，出去的是赵高。
章邯和他在时，出去的是章邯。
他盖聂是出不去了……
始天子双眼微眯。
当年蒙公调兵，成蟜仿佛在此中做了什么……
“蒙公是告诉朕，这把剑，能调来八千秦军？”
“这把剑不能，但随这把剑一起被送来的虎符能！能调动秦军的，只有虎符！”
“不成能！”
始天子决然出口，声音极快极大，可睹他底子不信蒙骜说辞。
“虎符一直为吕不韦掌握，成蟜哪里来的虎符！”
“哪里来的，当然是从吕不韦手上拿的！”
“越说越荒唐了，吕不韦迷恋权势，念行田氏代齐之举，怎会将虎符给成蟜。”
“因为吕不韦从来就没有念过当王，他只是念让长安君做王！陛下不要记了，当初最撑持长安君的两个人，一个是我儿蒙武，另一个便是吕不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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