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隶闭上双眼,脑海中不停显露出信上的内容,虽然只有短短五个字,却是那么惊心动魄。
“速杀张不周”
是赵光的亲笔信,笔力透纸三分,在杀字的旁边还有两点小小的滴墨,足以睹得赵光在写下这几个字时,思考了多久才下定了决心。
“底本以为会是一次结识你,推拢你的机遇,可惜了。”
窗外一道惊雷乍响,闪电映照着赵隶的脸,无比狰狞。
齐昆仑在找医馆的路上。
为了不因为任务失败而遭受赵楷的折磨,齐昆仑硬挺着挨了秦沧澜的一剑,本就气血翻涌,又受到了赵隶的一脚,伤势加重。倒地的那一刻,实在嘴角抑止不住地渗出了鲜血,可是齐昆仑飞快地擦拭掉以后,带着招牌的讨好笑容爬了起来。只是当时正忙着处置正事的寡人,没人顾得上去看他这个一瘸一拐的老头子。
医馆的坐堂郎中是个好心的,睹他一瘸一拐的模样,以为齐昆仑是受了欺背,念要帮他报官,直到齐昆仑掏出一锭银子砸在桌子上,那郎中才听话地给他诊了脉,开了药。齐昆仑又掏出一锭银子:“驾临,家里没有炉灶,生不了火,我家主人也烦这药材的味道,您医者仁心,干脆再帮老汉一把,就在您这医馆帮我把药煎好了吧。”
郎中倒是无所谓,这点小事用不着他亲自下手,自然会有学徒去做。这么多年了,什么主顾没睹过,别说在这熬药的,恨不得住在医馆里的都有。或许对于许多人来说,住得离郎中近一些,仿佛就更安全一些。
齐昆仑长相寻常,脸上虽然一直挂着笑,可是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冷漠劲儿,睹人睹的多了的郎中还是能辨其余出来,也就没凑上去搭话。反正人家出手大方,一顿药给两锭钱,这样的主顾别说不搭理人,就算是往自己身上吐口水都得受着。
这医馆的生意普通,郎中无所事事地坐在台子后边,看似在翻医书,脑子里实在是在盘算着今日一共赚了几银两。后屋的灶上传来药香,老郎中暗暗点头,不枉费对学徒的悉心教导,这熬制药材的水准还是有长进的。等到齐昆仑服了药走出门,学徒凑到郎中身前,神神秘秘道:“师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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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瘸子不是普通人。”
郎中将手中的医书合好后卷成筒,砸在他的脑袋上:“懂不懂什么叫尊重人,你是要做医生的人,瘸子是你该叫的称号吗?”
学徒抱头叫着:“痛痛痛,那名蹇者,蹇者,行了吧。”
郎中道:“有什么不普通的。”
学徒揉着脑袋:“起首,他虽然穿戴普通,但出手相当大方。刚才给他煎药时,我经过他身边不小心踢到了他的拐杖,险些折了脚趾头,那根拐杖,起码三十斤。您念念,一个用三十斤拐杖的老头,能是普通人吗?”
齐昆仑确实不是普通人。
从医馆出来后不久,齐昆仑就感到有些舛讹劲。虽然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舛讹,但是这么多年来,就是依附这种近乎本性的警惕,才让他多次逃过一劫。拐进一条小巷,齐昆仑没着急往里走,紧贴着巷口的墙边站好,手中的拐杖离开了地面,默默地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声音在即将现身的那一刻消失,齐昆仑睁开双眼,只睹一把剑曾经定在自己的面门前,手中的拐杖刚要有所动作,剑尖又向前一送,抵在了眉心处。
“齐昆仑,这么多年没睹,怎么混成了这副模样。当年的武林三绝之一,如今跑去给人家当狗了?怎么样,骨头多不多?”
说话这么阳损的人可能会有许多,但是说话这么阳损,同时又剑术如此高超的人只有一个。秦沧澜将剑从上向下移,在齐昆仑的胸口处比划着:“别乱动,我晓得你的铁拐有多重,我可不念被砸上一下。”
齐昆仑苦笑道:“阁下武功高强,又怎么会被我伤到。如果你是为了白天那件事来寻仇的,我只能说各为其主,请下手吧。”
秦沧澜突然哈哈大笑着将剑支起,手指虚点着火线“齐瘸子,你连老子都不认得了?”
齐昆仑看了半天道:“抱歉,我真的认不出来阁下是谁。”
秦沧澜意兴阑珊道:“这个狗娘养的江湖就是这样,比那人情淡漠的窑子还不如,人家窑子虽然只闻新人笑,但至少也允许旧人哭一哭。可是江湖呢?江湖上的人若是老了,就和死了差不多,很快就会被人记干净了。齐瘸子,可还记得岭南出海的大船上,有人曾仗剑斗恶蛟?”
齐昆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秦沧澜被胡子和头发遮去大半的脸,半天才尖叫道:“你是秦沧澜?你还活着。”
秦沧澜皱起眉头:“废话,难道有人说老子死了不成。”
齐昆仑满脸的难以置信,半晌才回过神来:“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当年风姿翩翩的沧澜剑神,怎么落得这幅模样。”
秦沧澜也不禁感喟道:“说来话长,怎么样老齐,受了我的一剑还挺得住不,挺得住的话,一起去喝一杯。”
齐昆仑笑道:“小事,小事,喝酒才是大事。”
一个是衣着破烂脸上带有泥污的糟老头,另一个是一瘸一拐的老跛子,两人被酒肆店主嫌弃的眼光扫过,对视一眼之后,突然放声大笑,一人用剑,一人用拐,将酒肆的柱子尽数放倒后,每人拎着两坛酒扬长而去,留下店主哀嚎痛哭。
青州城中有座著名的塔,名叫千寻,附属于南唐皇家寺院崇圣寺。除了逢年过节,或是佛教的重大节日之时,很少有人登上千寻塔。今日的塔上,却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秦沧澜背靠着塔顶,手里拎着一坛酒,望着金黄的夕阳道:“你看,咱们现在就和那日头一样,不管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日落西山的下场。”
齐昆仑笑道:“提及来,我要比你小上几岁,要死,也是你死在前头。”
秦沧澜斜眼看他:“我可以现在就让你死在这里。”
齐昆仑仰头大笑:“故人相逢,我死了谁陪你喝酒。”
两人酒坛撞在一起,相视一笑。
“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沧澜状似随意道。
齐昆仑念假装没听睹,可面临秦沧澜如电般的眼神,无奈道:“之前听人用说来话长这四个字,总会嗤之以鼻,没念到今天我也会这么说。当年和大家分隔以后,我一个人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也算是快活。后来,江湖上传播着你的死讯,我找了你很久没有找到,心灰意冷之下,隐居了几年。再后来,我念去北境长城看一看,走到胶东道的时候,遇上海寇作乱,我就出手帮着杀了一些。等到事情平息,那背责镇压海寇的军队竟然杀良冒功,念要抓我去凑个数。被激怒的我又杀了两十多个士卒。只是对方究竟人多,又有弓弩,我渐渐招架不来,就要命丧当场的时候,一位将军制止了他们,救了我。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我选择跟在他的身边,保护他。”
秦沧澜盘算了一下,赵楷也好,赵隶也罢,年纪都不大,那齐昆仑当年结识的那位将军是谁?
“我原来念着,要么在保护他的时候死去,要么就这么孤独终老。没念到的是,一个奇然的机遇,我结识了夫人的侍女,并且不成自拔地和她日久生情。”
秦沧澜喝进嘴里的酒喷了出来,眉毛都要飞到头顶上了:“讲事情就讲事情,别吹牛。”
齐昆仑嘿嘿笑了一声:“我没吹牛,她跟其余女子不一样,不介意我是个瘸子。相识三年以后,在将军的掌管下,我们成了婚。又过了一年,她给我生了个儿子。”
底本以为是故事,可是听着听着,看齐昆仑的模样,秦沧澜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故事,这是真事。
“再后来,将军被朝廷选中,背责训练一支诡秘的势力,我也被选中参加。别这么看我,我必要钱养家。这支势力最特其余处所,就是它的成员,全都是江湖人士,而接受训练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赵氏皇族。”
秦沧澜喃喃道:“缚神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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