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提出的退而求其次,对张不周来说反倒更像是得寸进尺。自己的意愿表达得曾经够清楚了,李煜这样的念法,不异于能人所难。
李煜看出他的为难,笑道:“你父亲还好吗?”
张不周诧异道:“您认得我父亲?”
李欢歌也是一脸好奇,从未听父母提及过这回事。
李煜笑道:“不但是认得他,还有你母亲。当年你父母游历江湖时,在南唐一带留下了许多故事。”
宋悔也跟着说到:“南唐皇室与青莲剑宗友谊深厚,对于和青莲剑宗有姻亲的楚家自然也不乏晓得。更何况世代出大医的楚家,本就名声极佳,作为这一代最为出色的一位,你母亲走到哪里都是贵宾。不夸张地说,即便是当年的秦沧澜也没法和她比。”
张不周了然,是人就怕死,能够和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医生结个善缘,谁都不会错过这个机遇,更不用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怕死的一国皇室了。
“他们两个是我睹过的最为般配的一对,当真是才子佳人。两个人只是站在那里,什么话都不用说,便已胜过这世上全部动人的话本传奇了。”宋悔说到这里,脸上流露出一丝遗憾:“实在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人儿,必然是天妒红颜,才早早地将她支了去。”
李欢歌嗔怪地看了宋悔一眼,随后又用带着歉意的眼神看向张不周。
“没关系的,我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实在并没有什么感到。”原来是被安慰的人,反过来安慰她。“最开端是什么都不懂,后来识了字,晓得了娘亲这个词,奇异地去问父亲,没念到惹得他不开心。我就晓得了,这个词在我们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词。再后来我就上山了,距离这个词就更远了。实不相瞒,此次动身来南唐,听到的有关我母亲的事,比我之前的十八年加起来都要多。”
寡人陷入沉默,李欢歌念象着,如果是自己,这些年过着没有母亲的生活,会是什么模样,念着念着,竟忍不住落下泪来,宋悔急速将她搂入怀中轻声安慰。
张不周睹气氛冷场,笑道:“好啦,说的是别人的事,干嘛要流自己的眼泪。”
李欢歌撅起嘴巴道:“你这人可真讨厌”
睹她不再流泪,张不周笑道:“原来就是嘛,这世上让人难得的事情太多了,我们要做的,是从中找到值得人开心的事,而不是守着过去,守着哀痛,守着那些实在记却了会更好的回忆不放。”
宋悔和李煜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的困惑。这番话实在不应是由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说出口的,更像是一个年近半百看尽世事之人的豁达胸怀。只是无论如何他们也猜不到,张不周的体内,住的是另一个真的曾经活了三十多年的灵魂,并且这个灵魂所经历的事情,所看过的,听过的,学过的,是和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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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不像宴席的饭局在完毕之时,张不周照旧没有给出回答。李煜示意他跟自己走,两人进了御书房。相比于之前的旁敲侧击,李煜直截了当道:“我可以同意排除婚约,也能够容忍你谢绝和欢歌结拜,但是有一件事我要你答理我,只要你能做到,那一切随你。”
张不周好奇道:“国主请说。”
李煜慎重道:“南唐的处境,念必在你凌国人看来,犹如嘴边的肥肉,随时可以吞下,如今不过是早吃晚吃怎么吃的区别罢了。危如累卵的事势时事下,我不敢保证一切都能顺应我的心思,所以我要你答理我,这辈子,无论南唐发生了什么,还是否存在,你都市保护好欢歌。”
张不周暗自揣摩,李煜这番话,颇有些托孤的意味在里头。他到底是什么念法,必然要和凌国反抗到底,不肯投降吗?
“不用顾虑这么多,哪怕你只是将她当成一个朋友,只要能给她留出一条活路就够了。”
张不周道:“为什么是我?或者说,您身为一国之君都没有把握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会相信我可以呢?”
李煜摇摇头:“我没有把握,我也并非完全相信你。我只不过,是在尽力做到我能做到的。这样的对话不但发生在你我之间,你也不过是我帮她找的另一条退路而已。”
话说到这份上,张不周实在没什么可以再谢绝的理由:“国主宁神,这件事我应下了。只要我念不周还活着,就必然护李欢歌的周全。”
李煜满意地点点头:“我会修书给赵光和你祖父等人,让世界都晓得你们两个的婚事打消了。”
张不周问道:“这模样的话,您这边是不是背背的太多?”
李煜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乎这些吗?我会将全部问题揽在我的身上,无论未来怎样,欢歌必须好好活着,这是我和她母后最在乎的事。欢歌从小娇生惯养,性格大得很,又有颗男儿心,我跟她讲这些她从来都不听。你叫她往东,她便要往西,可谁让她是我这些年来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的孩子呢?不幸世界父母心,我们现在不是南唐的天子与皇后,而是一对最为普通不过的父母罢了。”说到这里,李煜笑了笑,玩味地看向张不周:“实在能看得出来,欢歌她对你,仿佛不太普通。”
张不周大窘,没念到南唐天子如此八卦,只不过他所八卦的,究竟是自己的女儿,归根到底都是在关心罢了。
出了皇宫,张不周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宫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大概是自己此生最后一次进入这里。回念起住在这里头的一家三口,张不周带着一点惋惜的笑了,如果不是皇室,该有多好。
临行前带上了李煜给张韬写的信,还有宋悔托他带给秦沧澜的绘轴与心得。提及来那本旨得上,记录的东西可谓是芳菲剑派缠丝剑法最为珍贵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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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宋悔却毫不迟疑地交给了张不周,用她的话说,在花千枝故去以后,全部人的缠丝剑法都只是流于皮相,没有学到精髓,与其让它这样在自己手中暴殄天物,还不如给到真正有可能领域它的人手里。而现在,这样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剑道天赋第一的秦沧澜,另一个则是被他选中支为徒弟的张不周,若是真的在两人手中发扬光大,也算对得起花千枝了。
张不周将这段往事讲个秦沧澜听的时候,后者表情并没有几变化,对绘上的自己嗤之以鼻,贬低其底子没有绘出自己风姿的万分之一。对于那本旨得上的内容倒是予以肯定:“我之前教你的,是底子,就像盖房子一样,总要打好地基,才好往上堆砌石头和土方。这缠丝剑法,就是露在地上的部门了。招式未必有何等精妙,慌张的是它强调的是剑意,一剑随心走,剑意贯始终。就是靠这股剑意,才让缠丝剑法的缠字精髓施展到极致。”
底本念在院子里练剑的张不周被秦沧澜所制止:“人多眼杂,不要被人看了去。”
张不周困惑不解:“师父您这么小气吗?”
老秦无奈道:“你能不能懂点江湖规矩,这是我小不小气的事吗?宋悔虽然将这册子交给了你,可是在她看来,只有我和你才可以看,别人是万万不可的。这到底是一门别派功夫,你若是在院中联系,不怕被人瞧了去?到时候看你如何面临宋悔的质问。”
张不周恍然大悟,若说旁人也就罢了,现在庄园里住的还有青莲剑宗程青衣手下的两名高徒,若真的流了出去,自己还真是成了芳菲剑的罪人了。“那我该怎么练啊,在房间里练也施展不开啊”
秦沧澜叹气道:“你这天赋,真的是愧对老夫对你的等待。叫上白露那丫头,在你房里等我。”
等到两人一头雾水地看着秦沧澜手中拿着一团绳子和一根木棍走进来:“那,这根棍子就是你手里的剑,而这绳子就好比是芳菲剑门下的软剑,现在,你来攻我。”
张不周接过木棍,掂量了一下分量,按照秦沧澜的嘱咐,一剑前刺。秦沧澜则是不慌不忙地将绳索迎向木棍,手持绳子快速地在木棍之上缠绕了几圈,那棍子竟然再也动弹不得。
“这就是缠丝剑法,我当时与她交手之时,刚开端着实被她给唬住了,两柄剑如影随形普通寸步不离,我就算有再多的念法,这一剑只要刺出就再无下文,都落在空出。不过我是谁,我是秦沧澜啊,沧澜剑神。要念破解缠丝剑法,只有一招,那就是以同样的剑法与其对敌,不过,要用出和对敌之人相同的剑招来才行。不出我所料,突然变招以后,她果然应接不暇,最终我还是胜在了剑意充沛和力度的碾压之上。丫头,你来刺剑,让他用绳子来挡。”
张不周比划了一下,又念了念心得上记载的内容,觉得没什么好注意的,就是一句话,缠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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