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周深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整座森林都在燃烧,温度上升了不少,尽管从头到脚一直在汗如雨下,可是丝毫不能阻挡火焰的侵袭,每个人的头发和眉毛都被烤得卷曲起来,最惨的要数秦沧澜,老秦不晓得在哪里被火燎了一下,胡子烧掉了一半,看起来很是狼狈。
随着温度的升高,石阵圈起来的外围曾经无法再进行躲避了,必须缩进更内侧才行,可是空间就只有这么大,曾经是人压人的场合场面了。谷雨被挤的半边脸都贴在曾经慢慢热起来的巨大山岩上,眼神坚毅道:“这样下去不可,必然要念个举措。”
因为一条腿受伤,陆升不得不保持一个高难度的姿式,比旁人要累的多,谷雨的话让他陷入思考,片刻后笑道:“前辈,就拜托你了。”
陆升的话说的稀里糊涂,但在场唯一能被称为前辈的秦沧澜却瞬间大白了他的意思。张不周好奇道:“师父你有举措吗?”
秦沧澜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陆升没有把这个艰巨的事情交给秦沧澜,而是选择自己来说:“公子,依附秦剑神的本事,带你冲出去是有一线生机的。”
张不周愣了一下,等他反响反映过来陆升话里意思的时候,不禁大怒道:“放什么屁,我怎么可能把你们丢下?”
陆升指指自己受伤的腿:“公子,就算是给我匹马都冲不出去,更不用说现在瘸了一条腿,就更是个负担了。他们几个也比我强不到哪里去。只有老前辈依附功夫,可以带人脱困,但最多也就能带一个人。这个人,我念大家都不会有什么意睹,只能是你。”
听了陆升的话,谷雨第一个赞成:“公子,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大家一起无谓的死去一点意义都没有。身为您的侍卫和女仆,您能活下去才是最慌张的。”其他人也是跟着附和,白露眼里流露出一片深情,可嘴里说出的话却也是同样坚决地劝他走。
张不周眼睛都红了,转过头看向秦沧澜:“师父,能不能...”
秦沧澜也是深受触动,但他虽然名为沧澜剑神,究竟不是真的神,即便是只带张不周一人冲出包围圈,都没有太大把握,更不用说护住这么多人的安危了。老秦咬咬牙道:“你最好能快点决定,不然的话,我只能打昏你再将你带出去。”
张不周环视一周,全部人的眼神都很坚定,即便是刚刚追随自己的惊蛰和清明也没有提出异议,当然,就算提出异议也没用,他们只有两个人而已,是绝对的弱势方。张不周还念做最后的努力:“他们的目标就是我,你们可以假装反叛,押着我出去,到时候咱们再念举措。”
谷雨摇摇头:“公子不用自欺欺人了。对方的来历大家都曾经清楚了,今天的事,不会留下一个活口的。不管是谁,只要一露面,面临的绝对是无情射杀。”
看秦沧澜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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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举起一只手,随时有可能向对陆升一样朝自己来一下,张不周眼里含泪:“我跟你走就是了,不要念着打晕我。”
虽然秦沧澜只能带张不周自己走,但此处距离林边甚远,光靠两个人的力量会很费劲。寡人都站了起来,陆升拄着一根用粗树枝做成的一时拐杖,嘿嘿一笑:“不要这么悲不雅嘛,宁神吧公子,我们几个命硬的很,没那么容易死。还要等你出去之后找人回来救命呢。走吧,我们再送你一程。”
寡人就地准备了一些简陋的对象,帮着两人扫开路上阻碍。除了满地的落叶堆之外,还有不少树枝被烧断了坠落在地。张不周脸上蒙着一层布,只露出通红的双眼,沉默地跟着大家一起往前走,白露和他一起站在队伍最后,反手握住他,尽管温度很高,白露的手很暖,张不周却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冷。只盼着快点出去,念举措找帮手回来救援,只是除了林子外封锁的敌人以外,还有这滔天的大火,又没有现代的消防队,怎么救?
队伍行进的很缓慢,越是往外走,火势就越大,浓烟曾经弥漫了整个森林,只能一点点摸索着前行,稍有失慎就会被地上燃烧的枯枝烫到。李大嗣一马当先,抱着一根粗壮的枝干背责趟路,将障碍清理掉,脚下的鞋子不一会就被烧出了几个洞,张不周估计他的脚曾经烫的起了水泡,只是李大嗣强忍着不出声,只是默默地朝前走。
耳边传来的,除了粗重的喘息声,就是树木被烧的噼啪声。全部人的眼睛都红肿着流眼泪,分不清是绝望还是被烟熏得。浓烟中无法判别偏向,全靠程耳惊人的记忆力和斥候本事带着大家前行。
艰难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以后,火线的去路被两棵断掉的树木截断,火焰之中仅容一人侧身通行,李大嗣停下脚步转过身道:“公子,我们过不去了。接下来,就要靠老前辈和你自己走了。”
秦沧澜一言不发,默默地和李大嗣交换了领头的位置,看着张不周,等他跟上。
张不周只觉白露的手瞬间紧开,尽管隔着脸上的布,却能从她的眼里看出浓烈的不舍,张不周念再去捉她的手,却被她乖巧躲开,白露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一点笑意:“去吧公子,别回头。”
张不周喉咙涌动,念要说些什么,只是张开嘴的那一刻,嗓子又痛又肿,曾经说不出话来。在白露的眼神示意下,张不周狠心转过身。
就在寡人沉默无语的时候,异变突生。一根被火烧得断开的巨大树枝从半空坠下,直朝张不周的头顶砸去。秦沧澜大喝一声:“小心”,手中的抱朴剑比声音还快地飞出,意图将树枝击飞。可那树枝被火烧的曾经快要成炭,底子禁不起这么大的冲击力,拦腰截断,虽然有大半被抱朴剑的去势带飞,剩下的部门却没有改变路线。
距离张不周近来的白露和陆升来不及多念,一起将没有反响反映过来的张不周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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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那根带着火的半截树枝,狠狠地砸在两人身上,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惨叫。
寡人急速将树枝挑开,这能力看清身上两人的情况。白露面朝下,死死地抱住张不周的头,双手与地面接触的处所被瞬间烫起几个水泡,依然不肯放手,后背被树枝将衣服烧去半边,露出里边的亵衣,破损之处虽然看不逼真,念来同样被烫的不清。
等到看清陆升的情况,和他感情最深的李大嗣忍不住愤怒挥拳,满腔忧伤无处发泄。只睹陆升用那根简易拐杖挡开了坠落的燃烧树枝,可还是有不少碎火落在他的脸上,底本虽然不是很英俊但至少五官端正的脸,此刻被燎起水泡,看起来犹如地狱恶鬼普通可怖。
三人被推起来,张不周看到两人伤势,眼泪夺眶而出,努力地念要说些什么,却被秦沧澜狠狠地在脑后敲了一下。“情况紧急,来不及让他儿女情长了。丫头,陆小子,要是你们能活下来,老夫愿意再支两个徒弟。”
看秦沧澜背起张不周,谷雨从一直没有丢掉的行李累赘里翻出两件衣服给张不周披上,轻声道:“前辈,保护好公子。”
秦沧澜不晓得再说些什么,他默默地接好李大嗣递过来的抱朴剑,转身消失在火海里。
陆升的伤势要比白露重上一些,剧烈的疼痛让他又一次昏了过去。谷雨搀扶着白露,寡人再次朝火线看了一眼,转身朝着来时路回去。那里有大山岩遮挡,现在少了两个人,躲避的空间应该能大上一些了。好在刚才护送过来的路上,清理留下的陈迹还算较着,不用担心会迷路。
李焕身为宗正寺卿,当然不能像普通的获罪官员一样投入刑部大牢,因为他的身份特殊,出于避嫌的考虑,也不能关在宗正寺专门关押皇亲国戚的牢狱内。李煜出于某种考虑,将他关在了禁军的营房中。这让许多得到风声的官员面面相觑,不晓得李煜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尽管是钦定的待罪之身,可李焕享用到的待遇却远非普通犯人可比。南唐的禁军人数不多,每一支只有几千人,六支加起来也不到三万人。不过对于曾经多年没有战争的南唐公民和皇室来说,这个数量就足以提供充分的安全感了。最为特殊的是,南唐的禁军中没有统一的首领,历代王朝,大内的安危都是最为慌张的事情,为了避免禁军首领反叛,李煜干脆不设总首领,而是六支禁军各有各的队长,并且会定期轮换,除了特殊时候,他们只向李煜背责。
将李焕一家从尊府带到大营的这一支禁军首领名叫侯宣,今年曾经五十两岁,比李煜还要大上两岁,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原来是李煜的贴身侍卫,后来做了这一支禁军首领,是李煜的绝对亲信。位高权重的侯宣,此时却面临着一个比捉拿皇亲国戚还让他感到头疼的费事。
确切点说,是一个让他感到无比头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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