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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紫禁城。
御花园中姹紫嫣红一片,盛开的鲜花享用着夏日的骄阳,蝉儿叫蝶儿忙,蜜蜂飞舞满是花香。
可是紧挨着御花园的奉天殿中,气氛却有些冰冷。老爷子坐在龙椅上,面带寒霜,下首六部九卿的臣子们都尊敬的垂首,不敢抬头。
殿外不时的传来臣子的惨叫声,那是几个乱说话的督察御史,学士在受仗刑。
冰冷的气氛之下,同僚的惨叫声中,殿中的大臣们不少人后背曾经被冷汗湿透,内心既心悸又惶恐。
天子突然说要加征商税,自然是朝野沸腾群臣非议。反对之声不绝于耳,士字官员纷纷上书。他们引经据典,从三皇五帝开端说到了国情民生,无外乎就是商税加不得,朝廷岂能与民争利。
但也有另一派官员,赞成加征商税,站在天子的一边。两派官员从打嘴仗开端,变成了互相攻击,朝堂上吵成一片。
他们的吵闹让天子觉得烦了,这些日子以来曾经发配,免职了许多官员。甚至一些以为自己头铁的,也遭到了处分。
外边的惨叫声,让殿中的臣子们溘然念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伺候的这位,绝对不是一个有耐心,愿意迁就臣子的天子。
冰冷寂静的气氛中,吏部尚书凌汉,开口说道,“陛下,臣以为加税可行。国朝近三十年来,轻徭薄赋与民休养生息。如今大明世界,四海升平公民安居乐业,内无忧外无患。轻徭薄赋虽是德政,但长此以往必定国家财政空虚。于世界加支商税,正是百年大计!”
听凌汉如此说,老爷子的脸色慌张了一些,微微点头,“你说的和咱念的差不多,以前不支税是因为国家初创,民间不易。现在国家平和平静,民间富而朝廷的花销,比年增多。”
“咱听人说过,如果现在不支商税,以后也不支。国朝的财政背担,还是始终在农民头上。到时候德政,可能就变成了弊政!”
“陛下!”群臣中,翰林院试讲学士,国子监祭酒胡季安开口说道,“臣以为,还是再等一等。支税究竟是国家大事,本朝从无前例,自然不能操之过急!”
胡季安是江南官员中颇有威望的人物,话一出口,连忙引得其他官员纷纷赞成。
“还等到什么时候?”老爷子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冷笑道,“大明朝这些,等着等着就没下文了,拖着拖着就成了常例的事,还少吗?国朝没有先例?咱是开国之君,咱做的就是先例!”
“咱晓得你们心里念的什么,商税一事古以有之。不是咱异念天开,更不是咱贫疯了,要和商人们要钱。远的不说,前朝大元的时候,依赖的就是江南的财税!”
“哦,大元朝在江南各路比年征税,加税就行。咱这支税,就不可?”
胡集安额上全是冷汗,急速俯首道,“臣,绝无此意!”
“咱就不大白了,不过是重新支取商税,又不是横征暴敛,怎么你们一个个的跟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
老爷子斜眼看看江南一派的官员们,冷声道,“支商税,和轻徭薄赋不冲突。朝廷开支比年增加,再不支商税,钱从哪来?若朝廷没钱,轻徭薄赋岂不是一纸空文,成了面子事?”
“咱晓得你们的心思,你们都出身江南,怕的是支商税到最后,支到你们的身上!”
说着,老爷子又冷笑两声,言语越发的刻薄起来,“咱晓得你们出身江浙之地,念要维护乡梓。可你们要晓得,你们做的是大明的官员。你们的一切,都是咱这个天子给的!”
“早先,咱就听人说过,朝中江浙的官员们和处所牵连太深,总是帮着处所的豪族商人说话。以前咱还半信半疑,现在看来,哼,还真是如此!”
“咱意已决,重新开征商税,谁敢再跟咱聒噪,小心脑袋!”说到此处,老爷子又冷笑几声,“咱这只老虎,才吃了几天素,就有人敢捋咱的须子的?咱决定的事,何时轮到旁人指指点点!”
“臣等遵旨!”
这话说的已是极重了,也让反对的臣子们溘然意识到,天子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天子,还是那个喜欢搞一言堂的天子。煌煌天威,他们不敢相抗。
突然,殿外传来几声惨绝人寰,高亢的惨叫。
朴不成快步进来,跪走道,“陛下!”
“怎么了?”老爷子冷眼问道。
“几位受刑的大人受不住,死了!”
群臣顿时更加惶恐起来,受刑的几位年青气盛,仗着头铁顶撞天子的御史学士,竟然被活活打死了。
再念到天子的种种手腕,反对加税的官员们,顿时面如土色,心中叫苦。
许多人心中纷纷念道,“再不能和天子唱反调了,不然这就是下场!哎,若皇太孙还在京中,此事或许还有缓,可是现在只能听天子的圣裁了!”
“死了就推出去,让他家人支尸埋了!”老爷子再次开口,骂道,“咱的宽容,竟然养出这些是非不分,不知死活的东西。看看他们上的折子说了什么,说咱支商税就是隋炀帝,打死都廉价他们了!”
朴不成刚要退下,就听殿外传来一阵脚步,一个头盔上插着羽毛的卫士跪在殿外,高举手中的黄封奏折。
“陛下,大同八百里加急!辽东八百里加急!”
大同应该是战事,辽东是什么事?
老爷子眯着眼睛,“拿上来!”
稍后片刻,奏折送到老爷子手中,看了几眼之后,群臣发明老爷子的脸色变得精彩起来。
“呀,这小子有这能耐?”
老爷子看的正是傅友德报功的奏折,大同战事曾经支尾,此中功劳最大的竟然是曹国公李景隆。不光长途奔袭,烧了乌兰察布的北元营地,销毁军械粮草,更难得是,抓了一个北元的宗王,杀了一个太尉。
群臣不知奏折写的什么,睹老爷子脸色变幻,兵部尚书沈溍开口道,“陛下,可是战事?”
“大同大捷!”老爷子看着奏折笑道,“曹国公抄了北元的后路,魏国公断了北元的水源,傅友德率大军掩杀,三路齐出打破北元。杀敌三万,俘虏八千。大同之外的北元余孽元气大伤,十年之内不敢再北望华夏!”
“臣等恭贺陛下!”
“小打小闹有什么好贺的?”老爷子笑笑,对送奏折的卫士说道,“这奏折,可曾快马送至皇太孙处!”
卫士在殿外朗声回道,“已快马送往福建!”
老爷子点点头,打开辽东的军报,顿时脸色大变。
“狗儿的,真是给他脸了!”
天子骂街,不成体统。群臣诧异,不明所以。
“朝鲜李家乱臣贼子,咱曾经给足了他脸面,竟然敢得寸进尺?”老爷子安拿着奏折,气的须发皆张,“朝鲜以女真犯边为借口,以元降将东胡为先锋,领军一万五,兴师豆鸭绿江。吞了三个女真部族,打劫女真生齿五百户,在鸭绿江边修筑城池!”
说着,老爷子直接把奏折扔在地上,怒道,“来人,给朝鲜李家写信。告诉他们,把掳去的女真全部送还,朝鲜兵马滚回去,不然哼哼!”
(又将昭告上帝,命将东讨,以雪侮觉之两端。若不必师至三韩,将所诱女真之人百口发来,并以往女真巨细送回,朕师方不入境。)
(朕非不能伐之。古人有言,不勤兵于远,所以不即兴师者。)
闻听此言,群臣皆怒。
兵部尚书沈溍附身捡起了奏折,快速的看了几眼,大声道,“邻大邦而无礼,朝鲜乃狡诈之过。臣请奏陛下,兴师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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