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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王见皇(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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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至燕辽两王,下至北平百官,俱是怔住。

皇太孙殿下,竟然不进北平?

“这不是给老子上眼药吗?若是老爷子晓得你到了北平而不进,事后定要寻我这当叔叔的不是!”

朱棣心中大怒,他曾经能念象到若是朱允熥不进城,老爷子会怎么骂。

“老四,你他娘的谱挺大呀!咱大孙去了你的处所,连门都进不去?你可真是出息了!”念到此处,朱棣顿感头疼,老爷子的性格是不会听他辨其余,他孙子怎么都好的,是对的。自己这当儿子,怎么做都是错!

不过,老爷子发火那是日后的事。若朱允熥今日真的不进城,等于直接当着北平文武还有辽王的面,打他的脸。

“殿下为何不进城?”情急之下,朱棣说话就没那么客气,大声开口道,“闻听太孙殿下御驾亲至,城内军民士绅翘首以盼。殿下若不进城,岂不是寒了公民的心?再者,城内军士已集合完毕,正等着殿下劈面校阅,随后追随殿下向北!”

说着,朱棣上前一步,继续大声道,“到北平而不入,殿下莫非有什么顾忌吗?”

“斗胆!放肆!”

朱允熥还没说话,死后一声爆喝,“燕王,你是在和殿下说话吗?莫记了自己什么身份?”

“哪个不长眼的!”

朱棣心中大怒,暗骂一声豁然回头,却顿时呆住了。

一个生悉的面貌,一道生悉的眼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刀子一样的眼神上下打量。

“蓝玉!?这老不死的怎么也在这?他不是曾经奉旨回家种地了吗?”

一瞬间,朱棣心中百转千回,思绪凌乱。

“莫非,老爷子饶了他?不能啊,老爷子没杀他曾经是格外开恩。”念着,朱棣溘然懂了,“蓝玉是这黄口小儿的舅公,征讨朝鲜,老爷子自然是要给这黄口小儿,一道护身符!”

这时,朱允熥缓缓开口,“蓝玉不得无礼,燕王是正直之人,说话声音大些,不妨事的!”说着,又笑道,“还不给燕王和辽王睹礼!”

“臣蓝玉,参睹燕王,辽王!”蓝玉随意的拱拱手,朱棣被他视为敌人,辽王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小孩子。

“凉国公也在!”朱棣笑笑,“一别多日,凉国公可是大变样了,孤差点没认出来!”

此时的蓝玉锋芒内敛,再不复往日那般张扬。

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这声国公,臣不敢当。”说着,对天拱手道,“臣代罪之身,蒙陛下皇太孙不弃,入军中效力,为太孙殿下随军参赞!”说着,顿了顿,眼光再次如刀,大声道,“蓝某曾经不是当朝国公了,现在的蓝某,只是太孙殿下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蓝玉大名无人不晓,北方文武之中多有睹过他面的,此刻听他如此说来,顿时对朱允熥这位皇太孙,更加敬畏起来。

“对对对!”朱棣面上笑着,心中念道,“你这条老狗,呲牙咬人的老狗!”

边上,辽王朱植睹到蓝玉,双眼放光,拍掌大笑道,“老将军是大明的定海神针,有你参赞,咱们更能大胜!”说着,又对朱允熥说道,“太孙殿下,臣近来反复推演国朝几次远征大战,此中有许多不懂之处。不知,闲时能否让臣,受蓝将军,指教一两!”

“这有什么不可的!你要是有心,孤让蓝玉支你当徒弟都行!”朱允熥笑道。

蓝玉以前和辽王并无交集,睹对方重视自己,也低头说道,“辽王千岁言重了,不敢谈指教两字。”

朱允熥看看朱棣,开口道,“孤不进北平不是有什么顾忌,孤是皇储,一入城必将黄土垫道,惊扰公民。孤一进城,后面的三万大军要不要进城?如此一来,北平府的花费能小了?若是当兵的再闹出什么事来,谁的脸上好看?”

“兵贵神速,孤入城之后一时半会都走不了,火线军情如火,孤是来交兵的,不是来游玩的!哪有那么多时间,在北平耽放!”

朱棣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重了,请罪道,“臣有罪,不能体恤殿下爱民之心。”

“孤不进城,就住在城外的北平驿。大同那边的兵马也快到了,等傅国公带兵过来,你和辽王点齐兵马,随孤直接杀向辽东。”朱允熥回身上马,看看北平的文武百官,“都集了吧,回去之后各司其职!”

说着,马鞭轻轻挥舞,“燕王,你前头领路,去驿站!”

北平是边关大镇,驿站极大,占地能有十几亩。各项物资一应俱全,仿佛就是个小城普通。

朱允熥带着亲卫入住驿站,此中居住的往来官员等人,马上拾掇累赘搬了出去。驿站之中,又是一片忙碌嘈杂。

驿站的正房之中,朱允熥换了一身布衣,拿着手巾擦拭面部的灰尘,享用着脸上的清凉,闭目开口,“其他人都退下,孤和燕王有话要说!”

话音落下,傅让带着侍卫们退倒门外,守在门口。屋子中,只剩下他们叔侄两人。

“你方才说孤是不是心中有顾忌?”朱允熥笑着扔掉手里的毛巾,直视朱棣的眼神,“到底是孤心中有顾忌,还是你心中有顾忌?”

朱棣一时语塞,他怎么也念不到朱允熥上来,直接就是诛心的话。

“若是旁人,孤不屑于解释。可你究竟是孤的叔父,孤不肯你心生芥蒂。”朱允熥坐下,继续说道,“孤什么顾忌都没有,之所以不进城,正如孤所言。一旦进城三五日走不脱,而辽阳等地辽东都司的兵马正在集结。火线将士严阵以待,准备立功立业,孤很不得现在就飞过去!”

说到此处,朱允熥看着朱棣的眼光柔和了一些,“四叔,我心中没有顾忌,你心中,有吗?”

“他这话什么意思?”顿时,朱棣心中大惊,“莫非,他现在就要发作我?”

现在的朱允熥已是皇储,对他而言就是君。若真念发作他,有一万个理由。

“心长在你自己肚子里,怎么念的只有你自己晓得。有些事,我不肯意说破。”朱允熥语速放慢,“究竟是骨血至亲,而你于国有又有大功,我念你,都是往利益念。”

“此次征讨高丽,本可以不用你的兵马,可是我还在皇爷爷面前提起你,让你随我北征。交兵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此乃国战,正是咱朱家男儿大展拳脚,建立功勋机遇。”

说着,朱允熥站起来,走到朱棣身前,“四叔,你我君臣叔侄,并肩作战,必为千古佳话。我心中对你没有顾忌,不光没有顾忌,我还要重用你!”

“傅国公虽然一代名将,但究竟年纪垂老,交兵失了锐气。所以,孤任你为前军先锋,统领辽东都司兵马,扫荡高丽。”

朱棣心中一震,他万念不到,朱允熥能如此的开诚布公,甚至更没念到,对方对他如此重视。

“四叔!”朱允熥扶着朱棣的手臂,正色道,“汉子之间,所谓的顾忌,不过是话没说开,事没说透。你我叔侄各在一边,从未好好相处过,知之甚少。可是我心中,对你一直颇有几分敬重。”

“这仗不是三五日就能分出胜背的,往后日子你我两人朝夕相处。你好好看看,孤这个皇太孙,是不是真如你心中所念的那样!”

“我记得小时候,父亲对我说过,你诸位皇叔之中,四叔最为英武豪气,最有男子气魄。不过,你四叔也是头倔驴,睹了天王老子都不低头。”

朱允熥提起朱标,朱棣的眼神柔和许多。

“孤不是要你低头,而是有些意气之争,实在是犯不上!”朱允熥又道,“就算是你心中有顾忌,可征讨高丽,正是咱们朱家上下一心的时候。四叔,咱爷俩,先揍外鬼!”

睹朱允熥说的情真意切,朱棣心中五味杂陈,沉思良久,开口道,“臣,心中也是这般念的。国战当头,大义当先!”

朱允熥笑笑,说道,“四叔,我远道而来,你还没问我吃饭没有呢?”

他的思路朱棣实在是跟不上,正念着怎么开口的时候,就听朱允熥又道,“这是你的地盘,你叫人筹措一桌,回头把四婶,还有孤的几个堂兄弟都叫来。再叫上十四叔,咱们喝几盅!”

“臣遵命!”朱棣起身,往外退去,说道,“只怕北地饮食粗鄙,入不了殿下的口!”

刚说完,心中又有些后悔,自己跟他较什么劲啊!

朱允熥不以为意笑道,“一家人在一起,吃什么都不慌张!”

一家人?

朱棣身体微顿,走出门外,心中道,“这这小孩!”

驿站变成了一个兵营,交游报信的骑兵川流不息,接两连三。文官们朱允熥不睹,但是北平的将领们,都汇聚在驿站的大堂之中,等着皇太孙召集将领,询问军事。

这是开国至今,第一次明发世界的灭国之战,这些将领们摩拳擦掌等着显露一番。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两,坐在大堂之中,这些将领们派系泾渭分明,彼此眼光之中,皆有火花闪烁。

等了不知多久,寡人正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驿站外溘然传来声势浩大的嘈杂之声,听起来仿佛数百骑兵呼啸而来。

“皇太孙在此,谁这么斗胆子敢纵马?”寡武将心中困惑,走出大堂。

只睹,黄昏之中,风尘仆仆的精锐骑兵,利箭一样直射而来。

队伍当先的骑士,在战马冲入驿站的那一刻,直接从马上飞了下来。

“好俊的骑术!”武将们心中大声喝采。

骑士落马之后,矮小的身躯借着战马的冲势,向前狂奔,随后直接跪在了驿站天井之中。

“殿下,臣念死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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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人都来了,大明将星荟萃,马上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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