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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更里呀,是东方发了白呀,叫声郎君快点起来呀!”
“外边的金鸡叫呀,窗户纸发白,我把郎君送门外,那么嗨呀!那么嗨!”
“问声郎君明晚你还来不来呀!”
戏子眉目轻佻,语气道不尽的勾人儿,仿佛是一副舍不得情郎的少女怀春。
待她最后一句,郎君明晚还来不来唱完,溘然之间屋内的乐手也大声合唱起来。
“你要让我来呀,谁他妈不肯意来,哪个王八犊子才不肯意来呀。你们家的墙又高,四处垒高台,就怕你爹用那棒子拍!”
曲调朗朗上口,唱两句之后。朱高煦朱高燧兄弟,曾经是能跟着曲调,兴高采烈的唱了起来。
“你要让我来呀,谁他妈不肯意来”
边上李景隆捂着半边脸,心里骂道,“这俩活祖宗!”
这俩人哪还有点皇孙王子的样儿,的确就是土匪窝里的山大王,轻佻浮躁。按理说他们都是从小专人教导出来的皇孙,即便是心性不好,面上装也要装得像那么回事。
可此刻不雅他们的言行,他们还真是本性如此,连装都不肯意装。
“这哪用带,不用带他们都这么坏,我再带下去,说不定闹出什么来呢?”李景隆心中苦笑,刚要开口,溘然眼光一瞥,发明一个身材高峻之人,满面怒火的进来。
“停!”
来人一声大喝,屋内乐曲戛然而止。
他站在李景隆面前,怒声呵斥,“曹国公,尔身为国家大臣,外戚勋亲,又掌管京师驻防。竟然白日宣淫,唱这些淫词浪曲?”
“你他妈”几年,都没人敢这么骂过自己了,李景隆噌的起身。但看清来人之后,马上诧异道,“哟,铁大人,你什么时候回京的?”说着,又看到了一边苦笑的解缙,“解翰林也在,真是巧了。来,相请不如奇遇!”
“曹公切莫再自误!”铁铉板着脸,“铁某远在福州,也知你是皇太孙殿下的近臣。背地里如此放浪行事,心中可还有太孙殿下?还有公法伦常?”
“你对得起大明的俸禄,大明君王的厚爱之恩吗?”
泥人还有三分火,不问青红皂白,李景隆被骂一个狗血淋头,当下恼火道,“铁大人,李某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来经验?你也算读书人,睹到本公如此无礼,是要以下犯上吗?”
“公法面前,曹国公要以势压人?”铁铉不甘示弱。
李景隆怒道,“好,口口声声公法。你铁铉为何出现在这烟花柳巷之中?哼,念必你也是刚刚回京,不去陛睹,先跑来这里。公法伦理何在呀?”
“你”铁铉气结。
“好啦,一人少说一句,都不是外人!”解缙说和着。
这时,朱高煦溘然凑过来,斜眼不悦的看着铁铉,“你他妈谁呀?”
铁铉大怒,“本官乃福州布政司左参政,靖海军务帮办,东宫洗马,铁铉!”说着,上下打量,怒道,“你小小年纪如此轻佻浮滑,是谁家的子弟?”
解缙生怕事情闹大,赶紧道,“老铁,这是燕王家的皇孙!”
铁铉微微错愕之后,看看寡人,冷笑道,“好,王孙公子朝廷勋贵,不思进取也就罢了,竟然当寡听这些有伤风化之曲!”说着,挥舞袖子,“你们等着听参吧!去皇太孙驾前分辩!”
话音落下,转身欲走。
李景隆被气得咬牙切齿,又无可怎样。
而朱高燧则是在朱高煦耳边低声道,“两哥,这王八蛋要去皇太孙那告你!
一句话直接捅在了朱高煦的心里,他这人,越是不许的事情越喜欢干。但干了之后,是绝对不许人告状的。
眼看突然冒出这人,官衔一堆,要去东宫告他,顿时火气再也压住不。
“哪里走?”
怒喝一声,直接抓向铁铉的脖颈。他虽少年,但从小练武,身材高峻,即便是寻常武人,现在都不是他的对手。
可他一抓之下竟然落空,铁铉微微侧身同时,竟然回手就是一拳。
砰的一下,正中朱高煦的眼眶。
铁铉虽是读书人,但是色目人后裔,从小走的是文武双全的路子,可不是文弱书生。
“两哥!”
朱高煦被一拳打倒,朱高燧惊呼一声,上前扶住。
铁铉看着两人,冷声道,“燕王一生豪杰,怎么生的儿子,竟然后背下手?后背下手也就罢了,还打不过别人,真是老子豪杰儿子狗熊!”
说完,拂袖而去。
“你别走!”朱高煦气得大叫,“老子弄死你!”
随后,又扯着李景隆的一角,“曹国公,借我一口刀,老子去砍了那个书生!”
“您消消气!何必和他普通睹识!”李景隆推着他劝告道。
此时,李景隆也是一头冷汗。
铁铉呀铁铉,你竟然头铁到皇孙都敢揍!
朱高煦呀朱高煦,你小子,是不是缺心眼呀!
只要是心智一般的皇孙,遇到这种事,躲还来及呢,还往上凑?
李景隆真念扯着他脖子问问,“你是不是缺心眼?”
殊不知,历史上汉王朱高煦,实在比这还缺心眼。他谋反败露之后,被之子宣宗抓了起来。宣宗觉得是自己亲叔叔,要是能不杀就不杀吧。去了关押汉王的牢房,和他唠嗑。
但谁念,汉王竟然一个腿绊子把宣宗绊了一个跟头!
朱高煦还在叫嚣,“敢打我,我杀他百口?”
朱高燧则是也跟着大呼小叫,“两哥,你眼睛让他打青了!”
“这口气不出,我就不姓朱!”朱高煦跳脚大骂。
“两位,两位!”李景隆急道,“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您两位念念,若是这事,闹到皇爷那去,谁倒霉?”
兄弟俩顿时吓一跳,尤其是朱高煦,他一向调皮惯了,又不好好念书,老爷子对他可是没有半点好脸色。
若真是被老爷子晓得,他们来这种处所?
溘然,兄弟两人齐齐打了个寒蝉。
“那怎么办?”朱高燧问道。
“看我,看我!”李景隆低声道,“读书人都是牛性格,不晓得转弯回头的,我去和铁铉说,他怎么也要给燕王几分颜面不是?总之这事,不能闹到老皇爷那去!”
“我不是白挨揍了?”朱高煦怒道。
“两哥,小人报仇十年不晚!”朱高燧道,“现在,先别让皇祖父晓得要紧!”
却说,铁铉息争缙出了小院的大门,铁铉犹自气愤不已。
“大白天的,竟然带着皇孙来这种处所,曹国公李景隆,真佞臣也!”
上了马车之后,铁铉还在怒骂,“此等人在皇太孙身边,非国家之福!”说着,又对解缙道,“小解,你以后少和那李景隆打连连!”
“老铁,你有所不知!”解缙苦笑,贴着对方耳朵低声细语。
铁铉表情,渐渐的由错愕,转为格外精彩。
“老铁!”解缙叹气道,“你这你这性如烈火的弊端,怎么就不改改!”
铁铉半晌无言,随后溘然眼珠转转,“小解,既然是宣藩王之子进京读书,为何不把其他藩王家的皇孙,也都叫来。”
“恩?”解缙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
“呵呵!”铁铉笑笑,“晋王之子,周王之子,秦王之子年纪也都不小了。不如,都传至京师,归于东宫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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