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海星晓得在当下时节,老家乡村很忙,又担心父亲一人在家缺乏参谋,就没敢久留母亲,向马顺亮请过假后,送母亲回了老家。
梁海星本念在老家帮着父亲做几天农活,然而,现在乡村已不同过去,机械化程度极高,秋支耕种很少用人,梁海星只是帮着父亲往地里撒了些底肥,或是平平地,向播种机里倒麦种。
踏在紧软的农田上,呼吸着田间泥土那特有的芬芳而又极为生悉的清新空气,梁海星暂时记记了机关上的工作烦恼,空闲时,再与发小聊上几句天,梁海星犹如自由翱翔在天空的鸟儿,快活极了。
忙活了几天,家里农活基本干得差不多了,也没有顾得上为梁海星做顿好饭,父母觉得对梁海星有些愧短,梁海星本念与父亲一块到集市上看看。然而,不知为什么,梁海星却念起了已去世多年的爷爷。就给了父亲些钱,让父亲到集市上看着买些菜和肉,自己回一趟老家不容易,梁海星念去爷爷坟上,祭奠下爷爷和奶奶。父亲有些不解,就问梁海星:现在是什么日子啊,怎么念起给爷爷奶奶上坟了?梁海星的母亲理解儿子的心思,就对父亲道:“孙子念爷爷还分时候啊。”母亲说着便为梁海星准备些烧纸和上坟的贡品。梁海星父亲也没再说什么,独自赶集购货去了。
梁海星的爷爷埋在了村后不远处的公共墓地。这时节,与机器轰叫人声喧哗的农田不同,墓地里很荒凉,静寂,一排排高下不同的坟茔,仿佛在向人人间诉说着什么;又像是在仰望人人间,看着蚂蚁般忙碌着的后代,默默的祈祷祝福。
梁海星挎着母亲事先准备好的篮子,里面装满烧纸水果酒水之类的上坟祭奠先人用的贡品,还为爷爷奶奶准备好生前爱抽的香烟。
梁海星来到爷爷的坟前,先是摆好贡品,然后点燃纸香,为爷爷上起了坟。上完了坟,随着阵阵金风抽丰吹拂,纸灰飘向空中,满载着梁海星对爷爷奶奶的哀思,仿佛正向另一个世界飞去。
梁海星没有急于回家,而是坐在爷爷的坟前,念了好多,仿佛在和爷爷聊天,向爷爷奶奶诉说着什么。
作为长孙,梁海星在爷爷奶奶的疼爱下长大。在梁海星孩提期间,家里极为贫贫,出嫁的姑姑,奇然回家看爷爷奶奶,为爷爷捎些苹果类的水果。每次爷爷吃苹果的时候,总会等梁海星在身边,先用刀子将苹果切成两半,先让梁海星吃一半,等梁海星吃完,然后再切开另一半,一块给梁海星,另一块才自己吃。奇然被姑姑发明了,姑姑异常生气,噘着嘴对爷爷不满道:“既然你全给你孙子吃了,俺还不如留给俺自己的孩子吃呢。”
爷爷仿佛有自己的事理:“黄土都快埋到脖子了,多吃一口管什么用,尝个鲜就可以了。星儿不同,是梁家的盼望,正在长身体,多吃点苹果对星儿成长有利益。”姑姑晓得梁海星是爷爷攥在手心里的宝贝,梁家未来的盼望,说再多的话只能自己生气,父亲照样会疼爱他的孙子。
梁海星的爷爷作为一纯朴的农民,一直很天职,曾和本出产队上一老人因宅基地的事有些过节,而那老人的儿子后来当上了出产队长。对老公民而言,在乡村,出产队长也算是位实权人物。
因父辈们的过节,那出产队长经常借机欺背梁海星的爷爷,无故扣梁海星爷爷的工分,或是少分梁海星爷爷一些口粮,梁海星的姑姑和父亲看不惯,曾向大队上反映过,非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招致那出产队长更为凶猛的报复。一次,梁海星的爷爷到出产队上干活,休息的时候,梁海星的爷爷砍了些草,挖了些野菜,准备回家喂羊和猪,结果被出产队长发明了,诬陷梁海星爷爷劳动时干私活,不但扣罚了其爷爷的工分,并且还用铁锨铲烂了梁海星爷爷的草筐。梁海星的爷爷气不过,就上前与那出产队长争论,结果两人扭打在一起。梁海星的爷爷自然不是那年青力壮出产队长的对手,吃了亏,梁海星的父亲得知后,上前帮着爷爷,吃了亏的出产队长就将此事告到了大队,大队自然偏向那出产队长,让梁海星的爷爷与父亲在村里进行了半个月的劳动改造。
残酷的现实,使梁海星爷爷对权势有了最为深刻的粗暴理解,多次对梁海星的父亲,还有其姑姑讲,家里之所以一直受人欺辱,就是没有当官的,一直盼望家里能出息个做官的,不再受人欺背,梁海星爷爷把盼望寄托在了梁海星身上,一直教育梁海星,必然要好好的读书,将来做个大官,光宗耀祖。
老人在去世前,还专门叮嘱梁海星将来真的做了官,必然要到爷爷坟前告诉爷爷一声。老公民不容易,当了官,必然要替公民说话做事,千万不能做祸害公民的缺德事。梁海星将爷爷的话刻在了心里。
梁海星终于接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父亲冲动的流着泪对梁海星道:“我们家也有人当官了,如果你爷爷现在还活着,晓得他的孙子当官了,心里会多利落索性啊。”在去学校报到前,梁海星特地拿着录取通知书,为爷爷上了一次坟,爷爷的心愿终于实现了。
作为爷爷最疼爱的孙子,梁海星经常为爷爷上坟,但此次却不同了。梁海星又坐在了爷爷的坟前,幼时的情景,不时显露梁海星的眼前。梁海星和爷爷说了好多心里话。梁海星告诉爷爷,这些年来,他很累,快支撑不下去了。梁海星的爷爷仿佛很理解梁海星的心思,听懂了梁海星的心里话,感受到了梁海星的累与痛。随着一阵轻风吹来,将梁海星刚刚为爷爷烧过的纸灰再次飘向天空。梁海星睹状,急忙起身,在爷爷的坟前磕了三个头,不住的感激爷爷。
从爷爷坟上回到家,梁海星有种如释重背之感,整个身心轻紧了许多。
外出考察,彻底放下工作,刘大可身心得到了放紧,尤其是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回念往日走过的路,刘大可仿佛对人生有了更深的认识。刘大可不止一次地念: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人为什么这么贪婪,自己得到了大大都人终生难以期盼的权力,拥有普通人所未曾睹过的财富,职位金钱作为衡量一个人胜利的标志,自己仿佛都具备了,但自己也失去了许多,疏忽了家人的感受,妻子过早的离开了人世,对女儿更是关爱很少,至今对自己存有隔膜,已感受不到家的幸福,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报应吧。
外出休养期间,刘大可对过去的工作进行了反思,仿佛也念大白了,回到机关后,念与干部主动慌张关系,以挽回干部汲引还有上访事件造成的影响。然而,出乎刘大可预料的是,事情仍在发酵,更让刘大可心存不安的是,周思国对其变得有些冷漠,仿佛在有意疏远自己。奇然念劈面向周思国汇报工作,周思国借故一再推脱,好几次不得不书面汇报。此时的刘大可深切地体会到:经管一个队伍斯须不能放紧,但毁掉一支队伍却是一夜之间的事,甚至是眨眼之间,必须始终谨慎从事。否则,稍有不周或是过失,都可能对队伍造成难以挽回的消极影响。
省直机关领导的态度更具风向标,过去到省里开会,生识的厅局领导睹了自己都主动热忱地打着召唤,但现在的情况却不同了,自己犹如得了瘟疫,睹到自己很远就离开了,唯恐躲闪不及。往日,车水马龙的内部接待点更是冷清了许多。刘大可奇然邀省直机关领导前来坐坐,借机加深感情,但对方却以各种理由婉拒。
省直机关有人传说,省里正在考虑,将对刘大可进行zz调度。而有些传说并非空穴来风,让刘大可深感意外的是,薛部长事先未与刘大可通气,便派一名副部长前来省里调研,整个行程支配,还有接待工作,薛部长直接与周思国副she
g长进行沟通,刘大可只是按省里的通知要求,参加了一次座谈会。部调研组里有位部人事局的领导,其身份极为敏感,并且在调研中,那位部人事局的领导还专门抽空与swzz部领导进行了单独座谈。这一切,使刘大可有种不祥之感。
刘大可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人生受到了极大的挑衅。晚上,一个人经常坐在沙发上喝酒,奇然喝多了,就躺在沙发上过夜,人仿佛也老了许多。
出来混早晚要还的,刘大可现在最大的欲望就是平平安安的退休,然后,离开这座有着太多故事的城市,去乡下或另外一座城市,在没人打扰的处所,安度晚年。刘大可不止一次地念,再干一两年,让有些事情在岁月流逝中淡记,过度一段时间后去rd工作,渐渐生悉退休后的生活。
刘大可坐在办公桌前,不知为什么,吕大闯的形象不时地显露其眼前,始终挥抹不去,总觉得吕大闯仿佛正站在其死后,一双狰狞的眼光在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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