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富贵,幽州鹿叫乡落雁村人氏,父周氏,母刘氏,永平四年签军,随大军南征夏,历巨细战事百余,积功升为旗将、营监、营将、裨将等职。永平六年返京,因家事,愤杀段部等两百余人,今上特赦,配戍边。”
雪凛城之中,一间大屋之内,燕雪凛城边关统帅,宁朔集伯,左将军,鬼谷关、麒麟关、雪凛城三关都督呼衍晟淡淡的对周富贵说道。
“配戍途中,与萧家屯起了冲突,为救友性命,独闯飞龙山,你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呢。”呼衍晟坐在一张木桌之后,看着周富贵又说道。
木桌上放着一些笔墨纸砚、令牌及一些文书、兵书,如此不禁令周富贵感到有些惊疑。
在周富贵的印象中,无论是鲜卑人还是匈奴等族之人,除了极大都之人外,鲜有通笔墨的,更不要说兵书了。
“周裨将,老夫在跟你说话呐。”周富贵进屋之后,就东张西望的,脚下还有一头小白熊...如此不禁呼衍晟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气恼、郁闷。
雪凛城之人,面临呼衍晟之时,无不沉默寡言的,可周富贵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哦,哦,大都督说的是...”周富贵站在屋中看着呼衍晟说道:“我这个不省油的灯,来到雪凛城,恐怕要让大都督多费灯油了,就是不知大都督身边的侍从每日要费几灯油啊?”
“周裨将也是个百战余生之人。”周富贵怨气冲天的,呼衍晟却不搭理他,接着说道:“可却如此不知兵,不知领兵之道,颇令老夫失望也!”
“大都督何出此言?”周富贵自两年前从军以来,从一名小卒升为旗将、营将等,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并且是胜多背少,对此,周富贵还是颇为自信的,为何到了呼衍晟口中,就成为了不知兵之人?对此,周富贵是颇为不岔。
没有这么埋汰人的,周富贵心中暗道。
“你可知老夫为何要将你们赶出雪凛城吗?”呼衍晟问道。
“这不是雪凛城的规矩吗?”周富贵反问道。
“是雪凛城的规矩。”呼衍晟点头道:“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这个规矩,又是为了什么?”
“在下不知。”周富贵闻言有些气恼的说道。
“雪凛城群狼环伺,为流血漂橹之血腥战场,因此凡来雪凛城的配军,起首必须生悉这里,生悉这里的环境,生悉这里的气候,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生悉这里的一切。”呼衍晟缓缓的说道。
“什么破规矩?”周富贵终于怒了,悲愤的说道:“害死了我两百余兄弟。”
“周裨将,你这是妇人之仁。”呼衍晟毫不在意,丝毫不怜悯,冷冷的说道:“周裨将也是统兵之人,难道不知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的事理?甚至是杀敌八百,自损三千。你可以去问问,我边关将士哪一个未经历过痛失亲人,痛失兄弟之事?若均是像你这样,死几个人就痛哭流涕的,我边关如何与北方蛮族作战?雪凛城又如何得以保全?雪凛城以南的黎明公民如何得以保全,大燕腹地又如何免于蛮族铁蹄的践踏?”
“我...”呼衍晟的一番呵斥,使得周富贵四哑口无言的。
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的事理,周富贵又如何不知?可同乡、兄弟一个个死在自己眼前,周富贵心中却忍不住哀痛难得。
“一将功成万骨枯,故但凡声名远扬的名将、战将,其名声不知是用几尸骸堆成的,名声越大,尸骸越多。”呼衍晟接着冷冷的说道:“妇人之仁,必为藉藉无名之辈,周裨将又念成为哪类人?”
周富贵又是无言以对,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周富贵当然不念成为藉藉无名之辈,也不念无所作为,慕容慧莹还等着周富贵驾着“七彩祥云”迎娶她了,就算是有“七彩祥云”,但由一名无所作为之辈操作把持,就大煞风物了...
周富贵不念成为藉藉无名之辈,或无所作为,那么就目前周富贵的身份,只能于战场上立功立业了,且必须竭尽全力,竭尽全力也不必然能够胜利呢。
于战场上立功立业了,说到底就是杀人与被杀,或杀死敌人,或被敌人杀死,期间难免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周裨将大概以为为老夫的侍从,是受委屈了,或者认为是大材小用了。”呼衍晟说着说着,溘然提高了声音:“依老夫看来,你连为老夫的侍从都不配!”
“请大都督赐教!”周富贵被呼衍晟训斥得没了性格,气势上顿时矮了一截,低头低声说道。
“此战你有三错,你死去的那些个兄弟可说是被你自己害死的。”周富贵态度的转变,使得呼衍晟略微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仍是毫不留情的呵斥道。
“我害死的?”周富贵闻言顿时大怒,抬头瞪着呼衍晟怒道:“我等不过四百余人,要面临冰冷刺骨的风雪,还要面临狼群、蛮人,周某曾经拼尽全力了。”
“胡打乱斗,也是拼尽全力。”呼衍晟闻言冷笑道:“身为一军之统帅,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稍有失慎,麾下兵将便会死伤无数,甚至全军覆灭。周裨将,我来问你,雪原狼群为何稀里糊涂的袭击你们?”
“我哪里晓得嘛?我又不是...大都督,你是说烧烤野味?”周富贵闻言顿时恍然大悟,顿时感到悔恨万分,是又羞又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他为何就如亲眼所睹普通?周富贵随后心中暗暗纳闷道。
实在呼衍晟底子不是亲眼所睹,而是他手下有无数探马,早已将雪原之上发生的一切事情探听得一清两楚了,就如亲眼所睹普通。
“真香啊,老夫于雪凛城中闻着都香。”呼衍晟冷笑道:“狼的嗅觉远甚于人,如此常识,难道你不晓得吗?还是麻痹大意?烤、烧野物,引来狼群,此一错也;两错便是引火,引来了蛮兵,可说是引火烧身。周富贵,取暖的方法有多种,尔等何故偏偏以明火取暖?何故射出了五支火箭?生怕蛮兵不知你们的位置与你们的人数吗?”
“一为杀头狼,两为大都督能够遣兵救援。”周富贵低声嘀咕了一句后,又是愤怒得抬头看着呼衍晟问道:“如此说来,大都督是看睹火箭了,为何任由我等被蛮兵围攻而迟迟不肯出兵?”
若是呼衍晟早点出兵,周富贵等人也不至于折损过半了。
“周裨将...”呼衍晟闻言冷冷的说道:“先知者,不成取于鬼神,不成象于事,不成验于度,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老夫肩背扼守险关之重任,身背大单于之重托,在敌情不明,又是深夜之下,休说你这戋戋数百人马,就是万千之寡,老夫也绝不会派出一兵一卒。”
大燕国到底给了你什么,让你这老家伙,还是个匈奴人,如此卖命?周富贵心中嘀咕道。
“大都督,恪尽职守,处心积虑,在下深为敬重,哼!”此时的周富贵是心服口不服,口中兀自挖苦呼衍晟道。
周富贵不光是心服口不服,还有些恼羞成怒了...
“滚出去吧,念你远道而来,下去好好歇息一日,明日定时点卯,否则休怪军法无情!”呼衍晟仿佛大怒,对周富贵说道。
“在下敢不遵大都督之命?哼!”周富贵仍是心服口不服,哼了一声后,转身就计划走出了房门。
“且慢!”周富贵将要出房门之时,呼衍晟溘然喊住他后说道:“听说你放走了一名蛮人?”
“嗯...”周富贵点头道:“她是一名女子,故在下不忍下手。”
“又是妇人之仁,滚,快滚!”呼衍晟闻言气得白须飘荡,指着周富贵怒道。
周富贵急忙溜出了房间。
小白熊蚩尤如释重背,如影随形的跟着周富贵溜出了房间,房子硕大的熊的头颅,早已将小白熊吓得丢魂失魄的。
小子,终有一日,你会大白老夫的苦心的,呼衍晟看着周富贵的背影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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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蚩尤,我真是悔恨万分啊!”
周富贵千里迢迢来到雪凛城,被赶出城后,又与狼群、蛮人激战,早已是疲乏不堪,就念好好睡一觉,可呼衍晟的训斥就如当头一棒,震得周富贵久久无法入睡,抱着小白熊自言自语道。
“嗷...嗷...”不知是怎么回事,小白熊也是兴奋异常,小爪子搭在周富贵的肩膀上,伸出小红舌头拼命舔着周富贵的脸颊。
“哎,蚩尤啊,周某是没脸睹人了,周某对不住死去的兄弟啊。”周富贵抱着小白熊又是长叹道。
“嗷...嗷...”小白熊异常机灵,也是极通人性,“嗷嗷”叫着,坐在周富贵怀里,小爪子拍着他,仿佛是在竭力安慰周富贵。
周富贵又长叹了口气后,躺在了地板上,怔怔的看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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