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奴,你们汉人有何新鲜的刑罚?」
各乞山矿山发生动乱,匈奴右谷蠡王敖登为了杀一儆百,以儆效尤,便捉住了昆仑奴等人,计划当寡处死。
匈奴当然也有残酷的刑罚,但敖登曾经看腻了,于是问向一名汉人奴隶道。
「小的孤陋寡闻,不知刑,也不知罚。」溪奴闻言淡淡的答道。
溪奴姓叶名冠廷,为平和平静郡人,两十余岁,是个读书人,因其在溪边被胡人擒获,并辗转卖到了匈奴王庭,故被称作「溪奴」。
百无一用是书生,在这个乱世之中,读书顶什么用?书生又有何用?叶廷冠满腹经纶,却只能回乡躬耕,胡人南下劫掠华夏,就被掳到了北方草原。
因叶冠廷识文断字的,颇得匈奴右谷蠡王敖登的赏识,便将他留在了身边,作为一名军中文书,但叶冠廷的身份仍是一名奴仆。
「溪奴,再不肯说,就与他同罪。」敖登闻言指着被绑在行刑台上的昆仑奴,冷冷的说道。
「右谷蠡王...」叶冠廷犹豫良久,无奈之下,方才开口道:「古之大辟,为绞、斩、枭、磔、车裂、弃市等,极为残酷,件件为人间惨事,明公当慎刑公道,矜悯无辜...」
「不必说了,啰嗦得紧。」敖登不待叶冠廷把话说完,便挥手打断道:「磔刑?我倒是听说过,嗯,就用此刑,来人,行刑。」
叶冠廷劝谏,敖登很不耐烦,不过并没有怪罪于他。
敖登身边粗鲁之人太多了,如此文绉绉之人,使得敖登感到异常稀罕,同时在一寡匈奴贵胄面前,也是有些得意。
所谓磔刑也就是千刀万剐,将人寸磔处死,是种极为残酷的刑罚。
叶冠廷无奈只好又缩在了一个草垛旁边,坐在地上,抬头仰头长叹,不敢去看绑在行刑台上的昆仑奴。
「右谷蠡王老爷,何为磔刑啊?」敖登晓得磔刑,可麾下武士不知,于是一名匈奴武士头领上前问道。
「祭奠时未碎过牛羊吗?」敖登瞪着头领反问道。
一寡匈奴武士这才恍然大悟,急速下去准备行刑之物了,敖登还命人准备祭奠之物。
如此强壮的奴隶,将其处死,却有些可惜了,因此敖登计划杀一儆百与祭奠两不误。
用人作为祭品祭奠神灵,是为人祭。
匈奴习俗,凡俘囚者,凡是女子作为女奴,孩童或支养或杀害,男子则一部门用作人祭祭于神灵、祖先灵前,一部门则沦为奴隶。
不一会功夫,一应物品准备妥当,数名匈奴武士便持刀走上了行刑台,准备对昆仑奴行磔刑。
黑壮的昆仑奴被铁索锁在了血迹斑斑的行刑台之上,怒目圆睁的看着西面,却一言不发。
昆仑奴本是西面葱岭之人,也是有个温馨的家庭,父母慈祥,儿女孝顺,可一日事发,强胡闯入了家中,杀死了他年迈的父母,昆仑奴兄妹两人被掳走,此时妹妹已没有音讯,存活于世的盼望也极为渺茫,昆仑奴被数次转卖,卖到了北方草原。
昆仑奴的身世极为凄惨,此时却要被凶狠的匈奴人当寡残酷处死。
「轰隆隆!轰隆隆!」
正在此时,营外响起了阵阵巨响,像打雷一样,又似天崩地裂普通,顿时令营内的寡人木鸡之呆的,不知发生了何事。
「发生何事了?」正准备祭奠的右谷蠡王敖登睹状也是大吃一惊,抛去祭奠之物,将一柄弯刀攥在手中后大声问道。
此时寡人曾经隐隐的察觉到了,惊天巨响为战马疾驰发出的声响,他们甚至曾经听到了一些马蹄敲打地面发出的声音。
难道是敌对部族的骑兵来袭?敖登等人不约而同的一齐念
到。
「右谷蠡王老爷...」正在此时,一名敖登的手下,连滚带爬的奔到了帐前,向敖登禀报导:「有...敌袭营,有敌...袭营。」
「什么人?有几兵马?」
草原之上,互相征伐,实为家常便饭,因此敖登倒也不显得有多慌张,翻身上马后,提着弯刀大声问道。
「不知...哪里的兵马...」敖登的手下结结巴巴的答道:「尘土铺天盖地的,具体也不知有几兵马,不过据小的估计,最多不过数百而已。」
再怎么矫揉造作,也逃不过久居于草原上的匈奴人的眼睛的,特别是在一马平川的草原上。
「数百人马?哈哈哈哈...」敖登闻言不怒反笑,大笑数声后,高举弯刀大声吼道:「小野狼念来偷我们的羊羔,勇士们上马迎敌!」
此时敖登的营中除了有千余骑兵之外,还有数千奴隶,其余兵马分布在各处,奴隶当然指望不上,但千余骑兵对付这戋戋几百个「偷羊羔」的蟊贼还是绰绰有余。
敖登也是匈奴一员勇将,要不然多勇健也不会留下他守卫王庭的,同时敖登对于自己的武力,还是颇为自信的。
千余匈奴骑兵闻言便乱糟糟的翻身上马,簇拥着敖登冲出了营帐。
什么人来了?蜷缩在马料旁的叶冠廷也是好奇的抬头看了看营帐之外,随后又低下了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来什么人与叶冠廷又有什么关系?部族间的互相仇杀、嫖掠,叶冠廷早已是睹惯不惊了,就算叶冠廷被来人掳走,他也不会感到很吃惊,掳来掳去的,他也脱不了奴籍的。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一死而已,也好过目前如此这般的生不如死。
昆仑奴也与叶冠廷差不了几,来什么人,能够改变他悲惨的命运吗?答案是否定的,至少昆仑奴是这么认为的。
..................
「荷呼!荷呼!荷呼!」
「杀!杀!杀!」
「马贼犯境,给我杀啊!」
匈奴右谷蠡王敖登领千余兵马冲出营帐之时,对方骑兵曾经快冲到跟前了。
果然是矫揉造作,敖登睹冲过来的骑兵造成的声势不小,现实却没几人,不过百余骑而已,岂不是自不量力吗?于是敖登大感宁神,举刀狂呼道:「斜里、忽而图各领两百人马,摆布包抄,不许走了一人!」
小小马贼,就这点人马,也敢冲营?敖登将周富贵等燕军误认为马贼了。
杀一半,擒一半,如此敖登又会多些奴隶了。
斜里、忽而图两名匈奴将领,接令之后,各点齐两百人马,自中路冲出,分摆布两翼而去,计划包抄全歼这股「马贼」。
两翼包抄,中路突破,为骑兵习用的手腕或战术。
「咻!咻!」
斜里、忽而图两名匈奴将领刚刚冲出本阵,还未分隔之时,两箭便带着令人心悸的破空声,呼啸而至。
双方还未进入弓箭射程,对方竟然开弓放箭了?如此不禁令一寡匈奴兵感到有些惊讶。
不过他们也只是有些惊讶而已,原因就是,如此远距离的开弓放箭,用处是不大的,命中的可能性也极低,最多只是吓唬一下,威慑作用大于现实作用,就似这些「马贼」纵马疾驰造成的声势普通,是矫揉造作。
可结果却是出乎匈奴全部人的预料,这两支远远射出的羽箭,不光速度极快,片刻间便飞至面前,如迅雷不及掩耳般的,准头亦是极佳。
「噗!噗!」两声,一支羽箭准确命中了斜里,一箭正中他的心窝,直没至羽,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斜里射落马下,「腾」的一声,斜里
跌落马下,跌落灰尘,随后便被乱蹄踏为肉泥,不过对于斜里来说,影响实在曾经不大,原因是他在落马之前,曾经毙命。
另一只羽箭是更加神奇,竟然在空中转了个弯,「噗」的一声插入了忽而图的后脑。忽而图后脑中箭,滚落马下,可一只脚仍是踏在马镫之中,于是倒挂在马上,被疾驰的战马拖着前行,片刻间,身上便是血肉含糊的,肉落露骨。
大燕养由基,小李广的名号岂是白给的?周富贵骑在疾驰的战马之上,率先射出两箭,便射死了匈奴右谷蠡王所部两名勇将,顿使匈奴军一片大乱。一些匈奴兵勒住战马,缠足不前,一些匈奴兵却仍在催马冲锋,于是人碰人,马撞马,人喊马嘶的,挤做一团,是混乱不堪。
「蠢猪,不过是两箭而已,射不死你们全部,快,快冲上去与狗马贼近身厮杀,这样就不怕他们的弓箭了。」
右谷蠡王敖登睹状是又气又急,气急败坏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将出来,再不列好地势迎敌,「马贼」们就要冲过来了,于是挥舞着弯刀,大喊大叫的。
「擒贼先擒王,杀!」
战马如飞,双方距离是越开越近,周富贵挺着震天龙槊,拍马如飞,直奔右谷蠡王敖登。
锦衣玉袍,前呼后拥的,他不是首领又是什么?周富贵早就发明了右谷蠡王敖登,于是计划先拿下他,从而击溃面前的这千余匈奴兵。
「杀!杀!杀!」
关中大和尚薛文台手持大环刀,许满仓双手紧握环首刀居右,索达成手持战斧与周富贵居中,同样是势不成挡,向着一寡匈奴兵冲杀而来。
一面白虎战旗,迎风招展,显得异常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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