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弟,那周白话自己并非乾易宗弟子,此是为何?”唐宁开口问道
王捱道:“周文是周茂师叔的玄侄孙,乃记名弟子,非入室弟子,周茂师叔出宗门之后,回归本家,周家后人只有周文一人身具灵根,且年已两十,不得入宗门,周茂师叔便私授其修行之法,支为了记名弟子。”
“哦,原来如此,两十岁才开端修行,不雅其春秋尚富,修为已有练气七层,资质念必不差,又有周师叔这般关系,怎么当年未入宗门?”
王捱笑道:“你算是问对人了,这个别人或许不知,我却晓得,周茂师叔出身清贫,耕田之际恰巧被当年的渡缘使者遇睹,便带回了乾易宗潜心修炼,直至筑基方下山。因此其家人并不知周师叔在宗门潜修,还以为被人贩拐卖或野狼吞食。周文同样出生清贫,并不知身具灵根,更不知修行之事,若不是周师叔回归本家,恐怕其一生也只是耕田贩牛之卒。“
唐宁叹道:“念当年我也是因为渡缘使者一块木牌而入宗门,现在念来真恍如隔世普通。”
“诶,唐师兄,你看下方,那片云雾遮掩之地,名为太南谷,是一处修行坊市,咱们宗门亦有商铺在此中,以后你若必要什么东西,来这购买便是。”王捱指着放下一处云雾缭绕的山谷说道
“哦?”唐宁往下看去,只睹下方崇山峻岭之中有一处盆地,其间云雾缭绕,显然是一个幻阵:“这就是那个太南谷坊市?我听说楚国境内共有三个修行坊市,太南谷是最大的那一个,还有两个不知在哪?”
“没错,楚国境内正规的坊市一共有三个,太南谷是其一,另外一个是黄枫谷,一个是幽冥谷。黄枫谷离荆北不远,你去了之后就晓得,幽泉谷在洛阳旧都之下,唐师兄晓得洛阳旧都吧?”
“晓得,洛阳旧都是楚国前朝京都,楚国建立后才搬至汴京,王师弟刚才说正规坊市,难怪还有不正规的坊市吗?”
“是,有一些集修会时不时自发举行一个拍卖会之类的,届时会形成一个小型坊市,拍卖会一完毕就集去,唐师弟若要买卖东西还是去正规坊市的好。那些拍卖会的一时坊市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有,杀人掠货之事屡睹不鲜,且三大坊市都有我们宗门的商铺,只要亮明身份,宗门弟子在自己商铺买东西能够廉价一些。”
“既然拍卖会的小型坊市那般乱,为什么还有人愿意去呢!买卖东西去正规坊市不更好吗?且小型坊市规模肯定比不上三大正规坊市吧?”唐宁困惑道
“哎!还不是为了灵石吗?那些集修原来就过得贫苦,身无余财,正规坊市安全是有保证,可支费也不菲,集修自然舍不得。”
两人海阔天空的聊着,王捱身为外联科弟子,晓得自然比唐宁多得多,唐宁虚心请教之下,王捱也知无不言。
十几日后,两人终于到了目的地,青翼鸟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府宅前落下,两人刚从青易鸟上下来,就有四人快步迎面上来行了一礼,为首一人正方脸,样貌四十余岁,微躬着身子一脸谄媚道:“属下赵广携赵宝、秦由、朱玉睹过两位仙使。”
唐宁睹此四人修为低微,为首的赵广只有练气三层修为,另外两人看年龄也不小,和赵宝相差无几,练气两层修为,还一人年龄较轻,看上去和唐宁相当,一脸木讷之色,修为只有练气一层。
王捱背背着双手,威势十足道:“这位是宗门新任命的荆北主事唐宁师兄,以后荆北的一切即由他主事。”
说完又向唐宁介绍道:“唐师兄,这是何案牍师弟私招帮忙其经管荆北的集修,你若不肯用,让他们离开即可,你可另招几人。”
一听此言,赵广四人都有些慌张,眼睛巴巴的望着唐宁。
唐宁道:“不用了,我来此人生地不生,他们几人正好。”
两人向府宅里走去,这府宅及是俭豪,门梁之上提着两个诺大何府两字,金光灿灿,走过高一丈的府门,里面更是豁然开朗,亭台楼阁,花园水榭,一眼望去,宛若皇家天井。
其间麋鹿闲庭溜达,白鹤戏水,天井两边站立着几十名豆蔻年华,年青貌美的女子,身着绿裳,唐宁一跨进府门,两边女子齐齐跪下,俯首齐声道:“恭迎仙师。”
唐宁笑了笑,这何案牍可果真是来享用人间富贵的,一点不假:“都起来吧!以后都不用跪拜了。”
“谢仙师。”几十名女子站起身齐声道
唐宁和王捱及赵广四人,一连穿过三道府门,每道府门后天井之中都有数十名豆蔻貌美女子侍立,几人来到正殿中,这正殿更是俭豪,雕梁绘栋,每一根木材皆是上好的南丝木,这种木材每一根都要数十金,又有四盏香炉于东南西北四角,香烟袅袅。
唐宁笑道:“一路行来,这府宅之中尽是女子,怎么没一个男子?”
“回唐仙使,男子也有,看庭护院的有两十人,都在第一层天井,何仙使从不许他们进入两三层天井,故属下未曾令他们出来驱逐。”赵广说道
唐宁道:“将府宅门梁之上何府两字摘了吧!换成荆北,也无需那般花费,随笔提两字便可。”
“是。”赵广开口答道,就要离去。
“等等,这件事稍后再做,我问你们,何案牍师弟聘你们经管荆北诸事,薪酬怎算?”
“这个。”赵广迟疑了一下道:“属下每月四颗灵石,秦由朱玉每月三颗,赵宝每月两颗。”
戋戋几颗灵石就能使这些集修委身下吏,唐宁心中对集修贫苦的条件有了更具体的认识,他的薪俸虽不高,每月只有两十余颗灵石,但加上暗里的那些,一月八九十是有的。
“我来之后一切仍旧,早年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你们原来经管什么现在仍经管那些,你们追随何案牍师弟多久了,他不明不白的失落,你们可有头绪?”
“我们几人追随何仙使有八九年了,至于何仙使如何失落我们实在不得而知。”
“是谁最先察觉何案牍失落的?是你们发明的吗?”
赵广答道:“是,五个月前何仙使离开何府后就再没回来,属下追随何仙使多年,知其不会无故离开如此之久,期间奇有一两次也和属下召唤过,此次无故失落两月不睹,属下心中起疑,便前往太南谷中乾易宗商铺告知了这一情况,之后又有两名仙使来调查过,这才晓得何仙使确已陨亡。”
唐宁疑道:“何案牍作为荆北主事,授命于汴京周师叔,你跟了他多年难道不知?心中起疑,不应当去汴京禀报吗?为何告知太南谷商铺中人?”
“属下晓得何仙使授命于汴京国师周前辈,但属于从未觐睹过周前辈,不识其人,也不知其身在何处,属下追随何仙使多次去往过太南谷,便向太南谷内上宗仙使禀告了此事。”
唐宁点点头,这倒也说得过去:“何案牍在此可有对头?或说他得罪或欺辱过什么人?”
“这个。”赵广迟疑了一下道:“谈不上得罪或欺辱,何仙使平素为人有些骄肆是真的,但若说对头属下实在说不出来,且荆北之地的修士应该没有哪个有能力可以让何仙使无缘无故不知所踪。”
“何案牍最后一次出门你们可知他是去哪?”
“属下不知。”
“那他死前一段时间之内可有何异常之处?”
“没有,属下未曾察觉。”
“行了,你们下去吧!”唐宁挥了挥手道
四人离开之后,王捱开口说道:“唐师兄,你也勿需着急,何师弟一事还得从长计议,依我之睹,大抵还是魔宗下的黑手,那些集修应当没那么斗胆子,你也要小心点为好。”
唐宁点点头,心里却是半信半疑,他也认为大致认为凶手是魔宗的人,集修既没有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能力。
他念不大白的是魔宗袭杀一个小小何案牍干嘛?且手法神秘,连稽察查察科的人来都没有查明何案牍于何地遇害,怎么死的,魔宗自从三宗围剿那次之后老实了许多,这几年几乎没怎么听到他们动静。
入夜,唐宁来到房门外,这卧居是何案牍生前的卧居,赵广来请示时,唐宁就表现无需换房,自己住何案牍之前的就好,也好顺便探查一下他的卧居,有无蛛丝马迹。
推开门,只闻得一股淡淡的木香扑鼻而来,映入眼帘的便是红纱暖账,整间卧居一片暗红之色,桌上掌着红色烛火,唐宁掀开一层层红纱。
暖账之中大红鸳鸯金丝棉被之下,两名美娇人儿静静的躺在那里,水嫩白净的面庞,杏脸桃腮,面带娇羞,低头不语,一双白净的玉臂十指交叉在被衾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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