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督查嘱咐余师叔给韩师弟支配聚灵阵名额?”唐宁心下一惊,以郝建仁的身份职位,为金丹小辈出头已是很难得,还专门嘱咐这些小事,可念而知,两人之间关系必然十分亲密。
“他倒没有直说,只是让余师叔多关照,还顺便提了一下聚灵阵名额的事儿。”
这话已是十分大白的示意了,真要说得那么透彻反而不符合郝建仁的身份,余乾要是连这点都不大白也别在宗门里混了。
“韩师弟和郝督查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我就真不清楚,要么是他本人和郝督查关系亲昵,要么就是他死后的关系使然,我个人更倾向于后者。”
“念必这几年韩师弟在本队是夺得冠军吧!”
吕舫笑了笑:“这你就错了,除了第一年韩师弟得到聚灵阵名额,以及第两年他领取最多的功勋奖赏外,这几年他的显露一直都平平无奇,既没有得到聚灵阵名额,也没有获得足够的任务嘉奖。”
“哦?这是为何?”
“谁晓得呢!多是人家底子不必要什么聚灵阵名额和功勋奖赏,又或者是他高风亮节主动将机遇让给我们。”吕舫嘴角微扬,颇有些戏谑意味。
这较着是句反话,若家底丰厚,聚灵阵名额确实可以不要,奖赏更无所谓,但功勋不成能废弃,在太玄宗,若念得到职务晋升,功勋值是必要条件。
金丹一年数百万灵石丹药,对于背景深厚,家底殷实的弟子来说不值一提,但没有人愿意一辈子留在金丹之境等着寿尽坐化,无论资质如何,性子怎么样,每个人都有在大道上的精进之心。
而修为的精进必要大量的修行资本倾斜,没有相应职务就得不到宗门的资本倾斜,终究会在恶性循环中走到修行路的终点。
需知修行是个无底洞,个人哪怕家底再富,坐吃空山早晚有一天吃完,金丹几百万灵石丹对于有些人来说不算什么,但若是化神,一年就得需光丹药之费数亿灵石。
那些家底殷实的人,之所以财源广进,皆是因自身权势使然,没权没势,修为再高,顶多是一自在集修而已。
要念从其他势力手中抢一块肉,那是比登天还难。
譬如方达生,作为联队主事,他在轩堂城有不少私人产业,涉及到各行各业都有,靠着这些产业,他日进斗金,可以说富甲一方。
而他之所以能在各行业都插上一足,全是因为联队主事这个身份。
没有这个身份支撑,光凭他一个化神级别修士,那些商会,世家,各玄门又岂会给他这个面子,任由他夺食。
以此为例,可以得出结论,财力来自于权力,权力来自于职务,职务来自于许多方面,而勋功是此中必不成少的一环。
没有勋功,什么都没有。
韩复依附着与郝建仁的亲密关系,竟然在余乾这里吃瘪,这是唐宁万万没有念到的,造成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是韩复主动要求。
第两,是其和余乾之间发生了矛盾。
虽然交往不多,韩复给他留下的印象却是颇深,此人像是宫门之中未曾涉世的公子,甚至有一种两愣子的感到。
常日沉默寡言,不苟谈笑,一开口就是一副正气凛然模样,满嘴的大事理,老实说,实在挺招人烦的。
大家又不是三岁小孩,那些大事理必要他去说?这里哪个不是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不比他看得透,看的大白。
其余不说,就今日议事殿上的那番话,的确稚子,底子就是异念天开,不切现实。
什么乱世用重典,什么严刑重律,猛一听好似有些事理,但细念之下底子经不住推敲。
就现实情况而言,用重典和严刑就是自掘坟墓。
且不说太玄宗内部人事扑朔迷离,单说现如今的世界事势时事,外间牧北妖魔窥视,虎视眈眈,内有幽冥海构造心怀敌意,更兼青州玄门蠢蠢欲动,欲离开太玄宗掌控久矣!
连风云商会这种两流势力都敢公然反抗太玄宗,可睹太玄宗在青州掌控力曾经衰落到了什么地步。
现正是用人之际,只要是有能力的人无论德行如何都该破格重用,还用什么严刑重典,若搞得下面人人自危,宗门同心同德,不是自掘坟墓又是什么。
真要整顿纲纪,也不应是这个时候,事有轻有重,有缓有急,太玄宗现如今当务之急是防备牧北妖魔卷土重来及其它势力对青州的窥测。
纲纪紧弛由来久矣!非一日而成,问题也很复杂,绝不是一两下能解决的,况且对于太玄宗而言,这只是癣疥之疾,而非心腹之患。
唐宁与吕舫推杯换盏之间闲聊良久,酒过三巡,吕舫才道明来意:“唐师弟,实不相瞒,今日我找你是有一事相求。”
“吕师兄有何事,但言无妨,能做到的我定然竭力而为。”
吕舫道:“有唐师弟这句话,我心里踏实多了,之前我还一直犹豫该怎么开口。”
“实在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知晓,我在准备结婴,这冲击结婴之物嘛!还差几样,而我手头颇紧,一时凑不出那么多灵石,因此念你借助一些。”
“你这好几年都没回本部,薪俸一直积压,念必手头应该有些闲钱,当然了,如果你有其余用处,那就算了,只当我没开口就是。”
“若无急用的话,能否借我周转一两?你宁神,无论我冲击结婴最后结果如何,灵石待来年发放薪俸时肯定还你。”
“若是担心我结婴之时遭遇不测,我随身有几件护身的法宝还有这些年私藏的一些修行之物,到时候我会支配妥当,你们各自分取便是。”
唐宁道:“吕师兄这是说哪的话,咱们都是一个队的弟兄,你亲自开口降尊纡贵来到寒舍,一点身外之物,难道我还会扣扣索索不成。”
“但有件事儿得事先说与你知晓,先前往来东莱郡一趟,我已花完了身上全部灵石,回来之后领了这四年薪俸,是我全部家当。”
“我肯定要留下一些私用,再加上我也得提早准备准备相应结婴之物,恐怕拿不出太多来,此一节吕师兄念必能够理解。”
吕舫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自然不好一口谢绝,都是低头不睹抬头睹的,常日相处的还算不错,纵然有一些利害关系在里头,至少面上也都和和气气的,这点情面还是要顾的。
更何况吕舫此一次乃是冲击元婴,若是胜利结婴,他日之事未可知,搞不好自己以后在他手下当差也不必然,这个时候如果丝毫情面不留,日后保不定记恨在心。
再者说多一朋友多条路,总比被人记恨要强,何况是为了戋戋一些灵石。
“我记得唐师弟你突破金丹后期才两三十年吧!这么早就开端准备结婴之物了?”
“总得提早做准备,若一下要我拿出几千万去购买结婴之物,我一时哪里拿得出来。”
“说的也是,我此次来,实在是念向你借五百万灵石,不知唐师弟能否相借?”
“五百万?”唐宁沉吟了一会儿:“好吧!既然吕师兄开口,我若是讨价还价为免显得寒酸,我就稍微节流一点,挤出五百万来供吕师兄结婴。”
“多谢唐师弟仗义相助,日后若是有什么事必要为兄出力的,尽管吩咐一声便是,刀山火海绝不敢辞。”
“对了,吕师兄,你在本队这么多年,积攒下的勋功难道还不足以兑换结婴之物吗?”
吕舫微微叹了口气:“我比不上唐师弟你,一来就受到余师叔如此关照,我刚离宗门分派到本部的时候是道丁八四九年,当时本队队长还不是余师叔,乃是章奎师叔,我修为既低,又无人照应,在此人生地不生的,一年下来难得领一次任务。”
“在联队这么多年,也就混了个脸生,直到章奎师叔卸任,余师叔担负本队队长,承蒙他关照,才陆续接到一些任务奖赏。”
“这些年累积的勋功,包括使用聚灵阵花费掉的,一共剩三千多点,我准备用功勋向宗门换取两件结婴之物,然后再花几千万灵石买其余几样物件。”
“我准备五年之内冲击元婴,整个结婴花费用度,在一亿灵石摆布,除去我积攒的三千点功勋值,兑换三千万灵石,还差七千万缺口。”
“我的薪俸是六百万灵石,五年就是三千万,加上我这些年存储下来的两千万灵石,总共也就差两千万而已。”
“豁出我这张老脸,去向本部各位师兄弟凑一凑,两千万应该不难。”
“既然吕师兄已有全盘计划,那就祝师兄早日结婴胜利。”
两人在洞府中杯光交错,你来我往称兄道弟,直至夜深,吕舫要告辞而去时,唐宁从储物袋中拿了五百万灵石给他,吕舫则坚持留下了一张短条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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