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亭,凤尾山,巍峨雄阔的大殿内,贺链端坐在主位上,下方十余名男女矗立。
“我得到确切消息,第五小队代领队长唐宁无故杀害其队修士,马龙, 你带领所部人员连忙前往景园亭将唐宁羁押到此。”
“樊政,郭朝阳,你们领一部门人留在景园亭调查他杀害其部修士的证据,录下口供。此人如此肆意妄为,料念应还有其他犯警之事,你等细细调查,一并呈交。”
“是。”三人应道。
贺链疾言厉色道:“去吧!连忙动身,不要耽放,到了景园亭先将唐宁拿来, 再细细调查他的罪证,必然要录下签字绘押的口供卷宗。”
三人点头道是,出了大殿,化遁光而去。
………
巍峨雄阔的洞府前,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谢宣身形,其身形一闪,入了里间来到主室,朝盘坐蒲团上的谢明华行了一礼。
“你怎么来了?”谢明华睁开双目。
“叔父,听说贺链下令派人到景园亭将唐宁羁押过来,未知所为何事?”
谢明华眉头一皱:“有这种事?”
“确切不移,是侄儿亲眼所睹,马龙、樊政已领了其部人员乘坐玄灵船动身了,叔父难道不知情吗?贺链怎么没跟您打召唤就私自做了决定?”
“确定是他下的令吗?”
“是马龙亲口告诉我的,郝链下令让他们去景园亭将唐宁羁押来。”
谢明华沉吟了一会儿:“你去将郝链唤来。”
“是。”谢宣领命而去。
过了盏茶时间,贺链自外而入, 躬身行了一礼:“谢师叔。”
“坐吧!”
贺链依言入座:“有一件事儿得向您禀报, 第五小队代理队长唐宁目无宗门法规,初一上任,便滥杀无辜。我得到确切消息,唐宁无故杀害了其队一名招募的修士,我已派人去调查他的犯案证据,并请他到大队来合营调查。”
谢明华不动声色:“你要抓捕人,怎么不跟我商量就做了决定?”
“我担心如果拖得太久,会给他们窜供的时间,毁掉关键证据,是以私行做了决定,先将唐宁请到大队合营调查。”
“你过来先和我打个召唤也用不了几时间吧!”
贺链听闻此言,知晓谢明华有些不悦,起身道:“此事是我草率了,有短考虑,若您觉得欠妥,我这就将他们唤回来。”
谢明华摆了摆手:“坐吧!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是大队督查,当然有权利搜捕本部违背宗门规章的弟子, 只不过这么大的事儿, 我这个队长一点都不知情总有些不适合,你说是吗?”
“是,我底本是准备写完了弹劾唐宁罪状的卷宗再来向您禀报,没念您这么快就知晓了此事。”
“你准备怎么处置?”
“按宗门规章,先停他的职,再如实上奏联队。”贺链道:“去岁任选第五小队队长一职时,唐宁曾来拜会过我,盼望我能撑持他,碍于方主事徒儿的面子,因此我睹了他。”
“当时我便觉得此人一副刁滑之相,是个巧言令色之徒,故没有推荐,没念到他又走了于师弟的门路,得到了一张推荐票。”
“此人一上任便肆意妄为,明目张胆的杀害其部修士,可睹素性残忍,这等人怎么能够担负队长职务?我已写好了弹劾卷宗,若是联队不秉公处置,我将向纵队和军团揭举。”
谢明华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唐宁杀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被害人是谁?可有实在证据?”
“具体情况我亦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的消息滥觞应该不会有错,被害人乃第五小队招募修士林泉,我已嘱咐樊政留在景园亭支集他的罪证,相信不难获得,只要拿到了他的罪证,我就连忙向联队汇报此事。”
谢明华道:“前些日子大队前往景园亭吸支物资时,听闻出了一些小错误,此中有一批物资少了两百五十珠灵药,唐宁杀害林泉一事会不会与此有关?”
“无论是何原因,也不是他杀害林泉的理由,退一万步说,纵使是林泉私吞灵药也要按规章制度处置,第五小队不是他唐宁的私人王国,他有什么权利私自处决队伍修士,那些招募修士受的是青武营薪俸,不是某个人的私奴。”
贺链说到此处微微顿了一顿:“当初唐宁能够胜利任选第五小队队长,说实话,是有些出乎我预料的,没念他这么一个清海汲引半道插足宗门的人竟能够得到方师叔这般的大力撑持。”
“早知如此的话,我肯定撑持司马腾师弟,和他比起来,司马师弟是根正苗红的宗门弟子,人品亦是信得过的,若能重来一次的话,我必会全力撑持他。”
谢明华道:“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唐宁若果是违背宗门规章的话,自然要依规处置,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轩堂城向联队禀报此事。”
“好,那我就先告辞了。”
“谢宣,替我送一程。”
“贺督查,请。”
两人出了洞府,贺链道了声留步,遁光远去,谢宣转身回到主室,行礼道:“叔父,他走了。”
谢明华微微点头:“这个林泉是什么人?”
“他是贺链外室的兄弟,被其支配在第五小队任职。”
谢明华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谢宣沉声道:“叔父,听贺链的意思,此事他是不会随便罢休的。您也正好可以借此推下唐宁,推司马腾上位,一举双得。”
谢明华瞥了他一眼:“你和他有恩怨?”
谢宣道:“恩怨谈不上,您知晓,我在景园亭开设了一座炼丹殿,其四味主药就是源自于第五小队辖地的风炎山和宣乾谷,之前蒋心权在任时,他是炼丹殿的合伙人,因此能够以很低的成本拿到灵药。”
“底本侄儿以为蒋心权卸任后会是司马藤接任,故早早便与他谈好了条件,谁念半路杀出了个唐宁,竟然打败了司马藤,上任景园亭主事。”
“而他自上任后,灵药的价格比蒋心权时高了好几成,搞得炼丹殿的利润大大缩减,我每年要支付他两千多万灵石能力拿到这些灵药,若是司马藤上任的话,他答理买下蒋心权在炼丹殿的份额,如此,每年灵药开支顶多一千万就够了。”
谢明华道:“底本你这么卖力的窜唆我对付他,就是为了那点灵石。”
谢宣道:“这不是机遇难得吗?又不是您主动找他费事,是贺链要和他过不去,听其话里的意思,只要您撑持他查办唐宁,来日再任选第五小队队长时,他就会撑持司马藤,他们鹬蚌相争咱们渔人得利,何乐而不为?”
“这件事你少参和。”
谢宣微微一愣:“为什么?当初您不也是很撑持司马藤吗?如今这么好的机遇怎么反而要袖手旁不雅?”
“你啊!跟了我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眼皮子还是这么浅,你在外面搞了那么多产业,灵石还没赚够吗?”
谢宣道:“叔父误会我了,侄儿志气再短,也不至于说为了一两千万灵石去构陷他,这不是赶上好时机么?是他得罪了贺链,不必要咱们出力,只要火上加油稍微使一把力,拿下他易如反掌。”
“再者说,您和司马念祖师叔于公是盟友,于私友谊不错,当初您亦是全力撑持司马藤,现今天赐良机,联合贺链拿下唐宁,可以得到郝建仁的撑持,顺势推司马藤上位。”
“司马念祖短您这么大一个情,将来您有要求,他也必会礼尚往来,何况司马藤担负景园亭主事,对我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不大白,您为什么反而要在这种时候要袖手旁不雅。”
谢明华略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说你眼皮子浅,没有长进,你还不佩服。你这个人,做事总是一厢情愿,你以为人间全部人和事都是围着你转吗?世事岂能按你一厢情愿的结果发展,真是可笑,的确愚蠢之极。”
谢宣默然不语,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侄儿愚昧,实在念不通这内中相干,还请叔父指点。”
“我问你,为什么司马藤在任选之时败给了唐宁?”
“因为唐宁得到了方达生的撑持。“
“唐宁为什么能得到方达生撑持?”
“这个。“谢宣微微一顿:“我曾探听过此事,有传言说,唐宁是方达生的故交旧识。”
谢明华嘴角微扬:“所以你就听信了传闻是吗?”
“这……侄儿当然不全信,不过唐宁是清海大战后,从清海宗派中汲引入宗门的,他在本宗应该不会有什么背景吧!”
谢明华道:“亏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哪怕是头牛,教它耕三遍地也都市了,可你呢!一天到晚上蹿下跳,除了结交一些狐朋狗友,日夜闲聊一些谣言蜚语。本部谁在外面私养妾室,谁跟谁争风吃醋你一清两楚。可对真正有用的信息却是一问三不知。你连对手的基本情况都没有做晓得,就着急对人下手。”
谢宣沉吟道:“叔父的意思是,唐宁背后除了方达生还有更大的靠山?”
“你去联队查查他的档案资料,花不了几时间,一看就全大白了。”
“叔父还专门查阅了他的档案资料?没念到您对他这么器重。“
“第一大队各个管事,部属各个队长,哪个人的档案资料,他们的身份背景,他们的关系人脉,我不得调查清楚,要像你普通,我又岂能坐稳这个位置。”谢明华大有深意看了他一眼:“要念打倒你的对手,先得晓得你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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