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晋面露难色:“实不瞒两位道友说,先前确实是每年按定量寄存缴纳给贵宗的税支灵石,但因近年来敝宗财政慌张,入不足出,连弟子薪俸都未能及时发放。”
“寡部科的经费也是一减再减,这等情况之下,就没有按照以往常规,先行贮存缴纳的供税。”
“唐道友知晓,先前与幽冥海和商会闹矛盾磨擦时,敝宗十辆商船有八辆都被劫掠,非但如此,连敝宗旗下许多资本辖地都被损坏,一些灵矿以及灵脉被捣毁,短时间难以恢复。”
“兼之大量精锐弟子死伤,连敝宗戒密院院主都因此而身陨,导致敝宗元气大伤。”
“敝宗是小门小派,和那些底蕴丰厚的大门派没法相提并论,对于他们来说,这不过是一次小小的磨擦,然于敝宗而言,却是关乎门派存亡的灭顶之灾。”
“这些年敝宗休养生息,怎样损失实在太大,一时间底子没法恢复元气,加之幽冥海与商会集作之后,敝宗一些商铺的利润也受到了影响。”
“因而暂时没有凑足缴纳给贵宗供税的灵石,望贵宗能多多体谅敝宗的难处,再给敝宗一点时间。”
陈晋一番长篇大论,哭贫诉苦,无非就是不念支付那么高额的供税,念要讨价还价,两人对此心知肚明,来之前,两人就有心理准备,知晓此行肯定不会那么顺利。
听完他此言,唐宁面色一沉,冷声道:“陈道友的意思,是不肯再继续支付缴纳给本宗的税供了,莫非陈道友是念效仿混元、太极、形意三宗,今后自立门户,反抗本宗?”
“道友误会了,敝宗怎敢有此之心,敝宗只是盼望贵宗能多给一些时日,让我们筹备筹备,此次两位道友提早数月来征缴供税,实在是大出敝宗预料之外,敝宗毫无准备,一时间也不成能凑齐这么多灵石交给你们。”
马龙道:“我们可以满足道友要求,给贵宗多一点时间准备,但道友要给我们一个领略交代,贵宗究竟必要几时日准备能力将应纳的税供交给我们。”
“这样吧!请贵宗再给我们三个月时间,到七月份时,敝宗必然尽力筹措出全部供税交给你们。”
“尽力,陈道友的意思是,到时未必能够交出应缴的供税,对吗?”
“敝宗的情况,两位道友都有所晓得,敝宗确实遇到了坚苦,盼望贵宗能够体谅。敝宗保证会竭尽全力筹备应纳的供税,至于能不能凑齐,陈某现在不敢夸下海口,只因宗门财政账面确实所剩不多。”
两人对视了一眼,看这形式,玄业宗是准备将拖字诀用到底了,陈晋所说之话语皆是模棱两可,估摸他也在不雅看其他宗派形势,再决定上不上缴供税。
唐宁开口道:“陈道友,既然话说到这个地步,咱们也就不必要再避讳什么了,本郡确有一些玄门蠢蠢欲动,意欲效仿北海、乐安、城阳三郡,自立门户。”
“我们同样知晓轩堂城中有一些宗派念在供税事情上大做文章,今日我们来此,原来就没有计划能够顺利支缴贵宗的供税,因此只有我们两人到来,并没有其他押运的随行人员和商船。”
“陈道友,恕我直言,贵宗此举并不明智,实乃鼠目寸光之行径,贵宗真的铁了心要和他们一条路走到黑的话,最终吃亏的必然是你们。”
“请道友试念,青州若是没有本宗坐镇,制定玄门不能互相攻伐的规则,贵宗又岂能这般高枕无忧稳居景园亭守着这方圆数万里辖地?”
“对于那些大宗派来说,它们自然有痛恨本宗的理由,盖因本宗制定的规则保护了数不胜数的弱小门派,阻碍了他们扩张的利益。”
“请道友抚躬自问,若是没有本宗的庇佑,玄业宗能否延绵到今日。毫不夸张的说,像贵宗这样的门派正是四大宗门规则下的最大受益者。”
“而今日贵宗竟然受那些门派嗾使意欲游离于本宗掌控之外,这岂不是自断双足吗?”
“一旦本宗离开东莱郡,最大受益者无疑是镜月宗这样的诸侯宗派,他们会毫无所惧的开端扩张自家地盘,吞并其他宗派,届时玄业宗又岂能自保?”
“更何况东莱郡还有虎视眈眈的牧北妖魔和不怀好意的幽冥海构造,失去了本宗的庇护,玄业宗这样的小鱼虾能在它们的血盆大口中逃生吗?”
“道友只为一时之利,而断久长之计,岂是智者所为。”
“其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道友既然开口必要三个月时间准备,那我们就给贵宗三个月。到时我们再来支取供税,盼望贵宗能把一切都准备好,不要伤了双方的和气。”
“在下不多叨扰了,告辞。”
唐宁说罢,起身大步而去。
“陈道友,我们下次再来,望贵宗不要再以这等拙劣的借口推托了,你应该大白,真要闹将起来,对贵宗有百害而无一利。”马龙亦起身开口说道。
两人离了玄业宗,一路向南飞遁。
“看陈晋那老小子的态度,是不准备老实缴纳供税,唐师兄,依你之睹,我们该如何应对?”
“玄业宗只是墙头草,他们现在仍在不雅望中,若谢师叔和黄师叔摆平了千甲宗,他们自然会乖乖将供税奉上,若那边迟迟不睹动静,玄业宗亦不会做出头鸟,主动上缴供税。要念打破僵局,咱们必须有所行动,给他们施加点压力。”
“唐师兄有什么良策?”
“良策谈不上,只是一些迫于无奈的笨法子,我知晓陈晋有一个外孙,颇得其喜欢,说不得咱们只好请他走一趟。我现在回大队向黄师叔汇报此事,马师弟,你就留在此间,留意玄业宗高层后辈意向,万不得已之时,多抓几个人质,不怕他们不就范。”
“好。”马龙应道,两人同行了一阵,分道扬镳而去。
……………
花间亭,凤尾山,宽敞明亮的厅室内,唐宁端坐其间,等候了约莫盏茶时间,外间脚步声响起,黄渊推门而入。
“弟子拜睹师叔。”
“不必多礼,坐吧!”黄渊行至上方落座:“此行还顺利吗?玄业宗是什么态度?”
“弟子和景园亭主事马龙师弟睹了玄业宗掌教陈晋,谈起此事时,陈晋只是一味哭贫诉苦,说暂时没有凑齐供税,要我们多给他点时间,弟子念这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意在不雅望事势时事再决定纳不纳供税。弟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诫告勉了一番,便离了玄业宗,回来向师叔汇报。”
黄渊面无表情点了点头:“玄业宗既不肯交出供税,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
“弟子一时也无良策,只是念着多给他们制造点压力,弟子让马龙师弟在景园亭多留意探听玄业宗高层后辈意向,尽可能多抓几个有分量的人质,逼迫他们缴纳供税。”
“现在离征缴供税仅仅只有几个月时间,若是他们韬匮藏珠,只在山门中修行,你又当如何?千甲宗势力范围内十个玄门宗派,若都像你这样搞,将其高层后辈全部抓了当人质,到时激起了寡怒,使得他们更加同仇敌忾,团结起来对付本宗,不是越搞越糟?”
“是,弟子思虑不周,但弟子一时间确实念不到良策,还请师叔示下。”
黄渊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我们的人手分的太集,力量不够,应该会合力量主攻一个宗派,这样也不至于引起寡愤,只要有人开了这个头,主动缴纳税支,再去游说其他宗派就俭朴多了。”
“先前我和谢师弟去拜访弦乐宗,谈的也不大顺利,包括背责其他宗派的弟子回来汇报的情况都差不多大同小异,迄今为止,没有一家宗派肯老老实实就将税供交出来的。”
“显然,他们都在不雅望,不肯做出头鸟,生怕吃了亏。而这此中又以弦乐宗态度最为强硬,若是我们能够突破弦乐宗,其他宗派睹到态度最为强硬,实力最强的弦乐宗都老老实实缴纳了供税,我们再随便给与点压力,事情也就成了。”
“因此我和谢师弟商议过了,接下来几个月时间,我们将会合人手和力量主要针对弦乐宗。”
“玄业宗的事就交给马龙全权背责,本部全部人员留在花间亭,合营第一大队对付弦乐宗,务必要在两个月之内打开这个口子。”
“是。”
“你先去吧!就在此间住下,我们随时会有任务交给你去完成。”
“弟子告辞。”唐宁转身离了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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