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阵响不息传来,联队议事殿内,气氛凝重。
主位上,联队督查姜幻神情肃穆,手持阵盘目不转睛的看着其上流转的绘面。
寡人矗立殿中,皆屏气凝神,石室内针落可闻。
不多时,外间脚步声响起,一名男子自外而入,眼光掠过寡人,向姜幻稽首行了一礼:“姜前辈,叛军拔旗退去后,现又重新围了上来,对大阵展开了攻击。”
“我已知晓。蒙炫,你既是太玄宗阵旗科出身,算是我们之中最懂阵法之人,依你之睹,似叛军这般围攻,大阵能坚持多久?”
此言一出,殿内寡人皆向该男子望去,只听其开口答道:“本部大阵选自五阶上品坤玄三位阵,集攻防于一体,大阵有三处阵坛,至少得三名化神修士坐镇,能力施展最大威能效用。”
“可目今只有荀勋前辈一人在掌管大阵事务,晚辈等虽尽力护持,轮番上阵,然仍力有不逮,体内灵力量与化神修士比还是较着有所不足。”
“以晚辈等人的能力,至多只能施展此阵七八成威能。”
“叛军目今已成合围之势,分八部攻打大阵,攻打方位正合此阵薄弱之所。晚辈所睹,叛军每部都有一个大队兵力,并且有化神修士坐镇,以目今攻击强度和大阵防卫的承受力对比,恐怕坚持不了半个时辰,外围防卫光幕就会被攻破。”
“若是前辈能够再派两名化神前辈坐镇另两处阵坛的话,效果会好许多,但也只是多迟延一些时间。”
“若不能从外部阻遏其攻击大阵的行径,防卫光幕攻破是迟早的事,顶多一两刻钟的时间差。”
姜幻道:“现在暂时抽不出人手去把持阵台,你们且尽力维持,此战完毕后,我会向纵队替你们申请奖赏。你先去吧!”
“是,晚辈告退。”男子应声而去。
“方才蒙炫之言你们都听到了,叛军八面围攻,攻击的又是大阵薄弱处,防卫光幕顶多坚持半个时辰,若任由其施展,我们决定拖不到援军到来,届时大阵一破,便是玉石俱焚,我们绝不成坐以待毙。”
“是。”寡人应声道。
“陈道友,华道友,又要劳烦你们了。”
陈婴皱眉道:“恐怕没那么容易,对方分兵八队,每部都有一个大队的兵力,又有化神修士坐镇,且能互相支援,无论我们攻击他哪一部,其摆布两侧的兵力很快就会支援而来。这种情况下,我们底子不成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要挟,反而冒然出击的话,会陷入险境。”
话音方落,华通立马附和道:“陈道友言之有理。阵旗是死物,就呆在原地,我们突然杀出,攻其不备,拔了阵旗就撤,他们也没法子。”
“可现在攻击大阵不是阵旗,而是活生生的修士,我们从大阵中杀出,他们连忙后撤,我们也不敢深追,底子不能对叛军造成实质伤害。若是他们不撤,反而和我们纠缠起来,待两侧援军赶到,我们可就陷入险境了。”
“要在短短百余息之内重创对方又安全撤回大阵,这底子是不成能的事。”
陈婴接话道:“以我之睹,不如等叛军破了大阵防卫光幕,攻入大阵,我等伺机动员阵法,再同时出击,如此才有机遇重创他们。现在外出迎敌,既不能阻敌,甚至有可能陷入险境。”
屋室内,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微妙,陈婴和华通虽语气平淡,但话语之中反对的意思很较着。
姜幻作为联军任命的联队督查,是队伍的最高指挥,可以号令联队全部人。
方才他已领略表态,不能坐以待毙,且下达了指令,话语虽客气,然号令是实实在在的。
而陈婴和华通却当着寡人的面直接反驳,不肯意接受这道号令。
往小了说,这是陈述己睹。
往大了说,这是抗命。
显然,陈婴和华通都不肯意拿自己性命做赌,频繁冒险外出大阵去攻击叛军,亦是表达对姜幻频频指使两人冒险对敌,而其自己却安坐阵内的不满。
联军内全部修士都是从各家属征召而来,绝大大都先前并不相识,彼此之间没有交往。
理论上姜幻是联队督查,是风潜谷这只队伍的统帅,现实上在队伍内部的影响力十分有限。
联队部属修士对其尊敬有加,不过是对其修为的敬畏。
执行其号令,也只是忌惮联军的惩罚,并非对其本人的心服。
修行界的职位高下是基于自身修为根底之上的,高阶修士面临低阶修士时有自然压制力,这是修士伟力归于自身的结果。
别说同属一个联队,有联军任命的职务高下。
就算互不相识,没有任何交错关系的两人,元婴修士面临化神修士时也只有俯首听命的份。
但同境界的修士之间,就没有这么强大的压制力了,哪怕你是化神后期,面临一个化神中期甚至是化神早期修士时,对方也很有可能不理不睬。
这一点从互相之间的称号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修为相差一个大境界时,修为低者称号修为高者为前辈,必要稽首行礼,以示尊重。
修为高者只需直呼其名,客气的话可以加一声道友,从来没有高阶修士向低阶修士稽首回礼的说法。
而同一个大境界的两人则互相成为道友,即使化神后期面临化神早期修士,应酬闲聊时也是互相稽首行礼,以示平等之意。
姜幻虽被任命为联队督查,但面临同样化神修为的联队管事时,实在并没有太多的劫持手腕,能不能指挥的动他们,主要还是看他们给不给面子。
究竟大家修为差距不大,又不是同一个宗派和世家出身,各自领取的都是原家属发放的薪俸,人家凭什么听你指挥,替你卖命?
就凭联军的一个职务,显然并不能够服寡。
殿内沉默了数息,姜幻面无表情缓缓说道:“两位道友所言不无事理,然叛军已兵临城下,此正是我辈用命之时,岂可因有可能陷入险境而不管不顾,坐视其破阵。”
“我等必须苦守一日,才有机遇等待到援军,只要能够迟延叛军破阵时间,纵使付出再大代价也在所不惜。”
“我盼望全部人都能够大白,这不是请客吃饭你来我往的游戏,而是你死我亡的战争,必然会有危险而死伤。”
“如若害怕危险而故步自封,现在就可以离开,我绝不拦阻,并且会在大阵打开一个缺口放他离去。”
姜幻眼光扫过殿内寡人,最后停留在陈婴和华融身上,寡人都未开口,其语气稍缓继续说道:“当然了,斗争也得讲究方法,能避免死伤自然最好不过,现今叛军分兵八部围绕大阵攻打,每部相隔百余里,我们只要规划得当,还是有机遇打乱他们并全身而退的。”
“稍候我会传命给田道友,让他领数艘玄灵船从西南方位杀出,吸引叛军注意力,然后我等再从东北方位杀出,攻击叛军修士。若对方连忙后撤,我等也无需深追,只要达到扰乱对方攻阵节拍就行。”
“两位道友觉得此计划如何?”
陈婴和华融听其话语中之意将要亲自率队出击,也就无话可说,两人之所以谢绝率队外出击敌,主要是不满姜幻担着个督查的名头却一点不出力,将危险的任务都推给两人去完成,其自己安然躲在阵内遥控指挥。
现其将率队出击,两人自然没有了反对理由,相继点头道好。
“来人。”姜幻喊了一声,外间两名男子走入,稽首行礼道:“前辈有何吩咐?”
“请田安建道友和蒙炫来此议事。”
“是。”两人应声而去,不多时,田安建大步而入:“姜道友,急唤我来,不知有何事?”
姜幻道:“是这样,方才我和陈道友、华道友商议了一番,决定主动出击,打乱叛军攻阵节拍,以迟延叛军破阵的时间,待会儿你领第一、第三、第五大队驾驶玄灵船从西南方位杀出,吸引叛军注意。”
“切记千万不要与敌缠斗,只佯攻一阵,无需深追,待敌方两侧支援将到,你们连忙撤回大阵。”
“届时我和陈道友、华道友亦会带领本部精锐从东北方位杀出,此次出击不求杀敌,只要胜利干扰到对方破阵节拍就行。”
田安建看了眼陈婴,华融两人,点头道好。
话音方落,蒙炫自外而入,稽首行礼道:“姜前辈,急唤晚辈有何事吩咐?”
“待会儿我们将要外出袭击叛军,你们阵旗小队要注意合营。”姜幻将部署复述了一遍,手中翻出阵盘。
“此物暂由你保管,整个大阵现在就交给你了,睹我右手高举握拳时,你就操控阵盘,打开我们所在防卫光幕一角,放我们外出。待我们将要撤回大阵时,同样睹我右手高举,连忙放我们进来,大白了吗?”
“是。”
“去吧!好生准备。”
“晚辈告辞。”蒙炫应声而去。
“田道友,咱们也动身吧!”姜幻起身向外而去,寡人紧跟厥后,出了议事殿,遁光腾起,来到大阵东北方位光幕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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