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这个概念，白玉曾经也听过。
但大大都都是在传说里，像这种亲眼所睹，还是有些惊疑。
不过她转念一念，自己都变成女鬼了。
这世界上有妖的存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白玉念后，试探的问道，“你刚才说，你能带我离开？”
莫尘慢悠悠道：“不急，”
他往四下里看了看，找到一块较为干净的石墩，走过去坐了下来。
“我这个人爱好不多，听故事算是此中一个，你先跟我讲讲你是怎么死的。”
他翘着两郎腿，单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白玉。
白玉脸色一黑。
鬼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询问死因。
可她曾经错过了阳差领魂的时间，眼前这狐妖多是唯一能够救她离开的人。
无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她都得试一试。
随即，白玉开端讲述自己死前的经历。
面临一个陌生的汉子，白玉本念控制自己的表情。
可当她说到自己无故被杀时，还是忍不住悲从心来，捂着脸失声痛哭。
呜吐的哭声，引得林间风起，榕树的叶子唰唰唰的往下落。
莫尘晓得，树妖又在闹性格了。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他快步上前，抬手摸上树干，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问了，马上就送她离开，乖哦，别生气了。”
白玉哭声顿止，期盼的看着他：“我能离开了？”
莫尘抬手指了指，挂在榕树枝上的女尸。
“当然，你看那里有什么不同。”
白玉顺着他所指的偏向抬头看去。
女尸死状惨烈，面目狰狞。
满身的乌鸡血曾经风干，斑驳的贴在毫无弹性的皮肤上。
白玉就那么看着自己的尸身，看着看着，突然发明。
之前凝聚在尸身眉间的怨气消失了。
她的心里升起一股异样感。
就好像在这一刻，她的意识和魂魄，才真正的从肉身中离开出来。
莫尘在旁说道：“听过绘地为牢没有，把你困在这里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所以没有人能救你，我不可，其余术士也不可。尸身上的符咒污血，只是为了加强你的怨恨，你越恨，这地牢就越坚固，唯一的举措就是放下仇恨。”
白玉听得一脸苍茫。
莫尘冲她笑了一下：“怎么样，仙家的术法是不是异常伪善？不分青红皂白的让你包涵，只有当你心中没有恨意的时候，能力获得自由，这样一来，那些真正的恶人，就能逃过一劫。”
听到这话，白玉像是突然被莫尘点醉。
原来，他不是什么念听故事。
而是在引导她，发泄出心里的怨恨。
可这样一念，白玉又觉得舛讹劲：“但是我并没有放下仇恨。”
莫尘笑着冲她眨眼：“我晓得，不是有我在吗，怎么可能真的让你放下仇恨，我既然来了，肯定就是来帮你的。好了，别浪费时间了，我现在送你去阳司。”
“去阳司？”
白玉慌张的后退一步，“我不去阳司，我要去找他，我要报仇！”
念起俞德志，白玉恨得咬牙切齿。
莫尘叹了口气，老气横秋的拍了拍她的肩：“小姐姐，莽夫之举不成取啊，你初为新魂，勉强在阳光下行走已是极限，况且那人背后有高人相助，能教他用‘绘地为牢’这个术法困住你魂魄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你听我一句劝，先去阳司避避，等你有了修为，拿到讨债令后，再回阳复仇不迟。”
“讨债令……那是什么东西？”
“阳阳两界本是互不干涉，可为了归还因果，就有了讨债令与还恩令，当你拿着令牌还阳，阳差即便是看到你在人间与活人接触，也不会来管束你。”
白玉皱起眉头。
听上去，这讨债令十分便利。
可她一下就念到：“拿到讨债令的几率是不是很小？”
“聪明，”
莫尘也没骗她，直言道，“几率异常小，你起首要做的，就是废弃轮回的资格，然后去竞选阳司的职位，凡是落选者，不但是没法报仇，还会永生永世都无法投胎，只能留在阳司做一些底层的杂活，比如扫地小鬼，看门夜叉，要是显露得好，阎罗王可能会网开一面，重新赐你投胎的机遇，但那个时候，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说完，莫尘支敛嬉笑的神色，仔细道：“所以，听了这么多，你还是决定要报仇吗？”
白玉毫不犹豫，点头道：“要去。”
并且是必然要去，无论她要付出何种代价。
莫尘睹状，也不再多说：“既然你决定好了，我便帮你召来牛头马面，引你前往。”
白玉问他：“你为什么要帮我？”
莫尘抬手绘咒的手在空中一顿。
然后他笑道：“你宁神，我不是念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只是自己过得太苦了，也看不得别人苦，既然遇到了，能帮就帮一把。”
白玉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俊秀出寡的汉子，只有一条手臂。
还有一边的袖子，空荡荡的垂落在身侧。
白玉看了两秒，意识到自己这样盯着看，异常不礼貌。
她快速的将脸撇到一旁，低声道：“谢谢你，如果我能胜利拿到讨债令，今后必然会还你指引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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