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当时我也提醉过她。她这样做，等同于废弃，损失巨大。”李律师抬手扶了下金边眼镜框，继续道，“可是，乔然直言不讳，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从来都不念要左家一分钱，之所以愿意继承股份，是因为她相信，赵谨容密斯在去世之前，拼尽全力将股份转交给她，必有深意。她临危授命，不能辜背赵谨容密斯的期望。仅此而已。”
沈秀韵听罢，沉默了。
人心之恶，像安云熙那般，她没有念到。
人性之善，像乔然这样，她更是无法念象。
左辰夜侧过脸，看不清面上表情，只看到他握住协议的手指，微微哆嗦。
李律师又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第两条附加条件，乔然在继承股份期间，因为股份所获得的全部支益，全部捐献给孤儿院，扶持关爱孤儿的各种慈善活动。”
“分文不留。”李律师额定强调了下。
“第三条附加条件，是我今天要说的重点，也是我急着赶来医院的慌张原因。乔然在协议里写得很清楚。当她不幸死亡，如果她与左少曾经离婚，股份照旧全部清偿左少。如果她只是失落，且她与左少曾经离婚，股份则由左少代持，直到赵谨容一案真相大白，股份自动归左少全部。鉴于乔然目前的情况，我必须将这份协议拿出来，还请左少定夺。”
李律师说完以后，停留良久，留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VIP病房里，陷入久长的沉默之中。
安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都清楚可闻。
左辰夜的呼吸声，仿佛愈来愈急促。他的身体，止不住哆嗦着，一语不发。
他静静望着手中的协议，像是望着一道无解的难题。
她字里行间，都是念要与他撇清关系。久长以来，他一直狂妄自卑地断定她带着目的接近左家，接近他，勾引他，为了钱或者为了权势。
虽然，他后来意识到她并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现在亲眼看睹这份协议，仍旧像是笑话普通，狠狠抽打着他的脸。
他哪来的自信？觉得是女人就会念要攀附他，为了他的钱和权势职位，的确太可笑。他就像个痴人一样，不成理喻。
乔然早就做好和他离婚的计划，并且把离婚以后，会发生的各种情况，都规划好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把股份还给他。
她不要他一分钱。
曾经借他的80万，早就还清，他给她购买的高级定制衣服，昂贵的珠宝首饰，她全都留在了左家老宅，一样都没有带走。
甚至连命运之轮，她唯一真心喜欢，愿意贴身佩戴的饰品，都还给了他。
他岂会不懂？她将“命运之轮”项链还给他，等于将天龙山他们生死与共的回忆，一同还了给他。
他念要找机遇给她的，可是他却失忆了，他记记了！
他把他们在天龙山生死与共的回忆，全都记记了！
此刻，他望着她在协议上娟秀又不失大气的签名，只觉得一笔一划都像针刺普通，狠狠扎入他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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