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主仆两个都跟红眼兔子似的,这是怎么了?”阳雯忙迎上去。
“姐姐,”黛玉直扑进阳雯怀里,“老祖宗说你跟她提了,要带我离开。她嘱我再在府里安心住几年,等大一大就放咱们出去。”
她挥手叫紫鹃上来,将她手里的一个木匣打开,“开馆子肯定得不少花销,这是这些年我攒下的一些银钱,姐姐拿着用。”
“不用,钱我可以自己筹措,你平居也是要花的。”阳雯将匣子盖上,推回给黛玉。
“姐姐就支着吧,”黛玉将匣子又推回给她,“我那里还留着一些,平时花用、给婆子们打赏足够了。旁的也不用我自己费钱,横竖有老太太呢。
姐姐开素食馆,是为咱们两个日后做筹谋,妹妹怎能不出一份力,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呢?”
“那好吧,这些银子我先支着,日后我会给咱们赚回更多的。”林阳雯不再推托。
黛玉的银子没动,宝玉送来的物件,阳雯让郑嬷嬷拿出去当了,得了大概两百两银子,给贾芸送了去。
……
凸碧山庄,小红攥着毛笔,一笔一绘地写着字,不一会抬头问道:
“姑娘,我一个丫头学字有什么用?这毛笔比绣花针还难拿,有这时间,不如多描几个魔术子,多做点针线活来得容易。”
“胡说!”
正练着字的阳雯斥道,“别人的丫头学了没用,你可不一样。以后识字多了,我再教你看账本。等咱的买卖开起来,芸儿忙不过来时,你也能够帮着打理打理。”
“我也能打理生意?我行吗?”小红吐了吐舌头。
“有什么不可的?汉子能行,你也能行!”阳雯笑道,“永久别说你不可,有些事只有试过了才晓得。”
“阳姐姐,你快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主仆两个正说着话,贾宝玉提着一个布囊兴冲冲地来了,直走到阳雯面前,将布囊打开给她看。
“这就是绛珠草吗?”林阳雯惊喜地看着布囊里面那株通体血红的草。
“正是,”宝玉挑一挑眉毛,得意地道,“你看,还有这个呢?”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盒,凑到阳雯眼前。
盒子里盛着两粒血红的草种,林阳雯一把抓了过来,“竟然还有种子?得找个盆,赶紧种上。”
阳雯出门召唤郑嬷嬷找花盆种草,黛玉的丫鬟紫鹃脚步匆匆地走来。
“姑娘,宝两爷是不是在你这?”
“紫鹃姐姐,是林妹妹找我吗?”宝玉闻声从屋里走出来。
“你果然在这里,”紫鹃愤愤地上前揪着宝玉的袖子,扯着他就往外走,“都是你闹的,你赶紧去看看吧,我们姑娘在家气得直咳嗽,都倒不上气来了。”
“这是怎么说的?我做什么了,招惹她气成这样?”宝玉急道。
“你别装没事人一样,”紫鹃脸推得老长,“就方才在蜂腰桥上,你拿着个布袋子兴冲冲地往前走。我们姑娘在后面看睹你,连着声叫,可越叫你走得越急,眼瞅着是往蘅芜院去了。
姑娘说,你不晓得要去给宝姑娘送什么呢?生怕她看睹,假装听不睹她的声,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是说的哪的话?我去蘅芜院干什么?这不是来给阳姐姐送她要的绛珠草么?我何时听睹她叫我了?”宝玉急忙解释。
“我不管了,这话你自个儿跟她说去,这会姑娘不晓得哭成什么模样了呢。”紫鹃眼泪扑漱漱地往下直掉。
“我算是听懂了,你从怡红院来,可不跟去蘅芜院一条路嘛,黛玉怕是真的以为你去找宝姐姐了。”
阳雯顺手揪了几片绛珠草叶子,攥在手里,“赶紧走吧,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她与宝玉跟紫鹃去往潇湘馆,未进院门便听黛玉在屋里剧烈地咳着。
进了门睹黛玉正卧在床上,脸色苍白,冷汗不停淌下。
“紫鹃,快把这叶子煎了,给你姑娘服下。”
阳雯将叶子给了紫鹃,紫鹃急忙去煎药。
“妹妹,有什么事不能问问清楚再恼?”
阳雯气恼地给黛玉拍着背,“宝玉是去给我送东西的,不是去宝姐姐那。就算他去宝姐姐那,你也犯不着为这么点子事,连肺管子都要咳破了吧?”
“我……咳咳……”黛玉边咳边道,“我不是恼他去宝姐姐那,我是恼他不理我,也不晓得拿着什么东西还得躲着我?”
“你此次可真冤枉他了,”阳雯道,“这个东西他瞒你干什么?我托他找来,本就是给你用的。
之前没跟你们说,是因为我奇然得到这么个方子,这种草从没听过更没睹过,不确定能不能找得到,是以先托他去找。
如今他好不容易托人找回来,正满心欢喜去给我送,可是真没听到你叫他。你还为这事生他的气?”
“我……”黛玉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我哪晓得他拿的是给我用的药?”
“好妹妹,你就一贯这样疑猜人,心里有话也不肯跟人说,但凡你宽些心,好歹少生几场病,你的身子也不至于一天差似一天。”宝玉的眼泪“叭哒叭哒”直往下掉。
“你说我爱疑猜人,怎么不说你做的事惹人疑猜?”
林黛玉冷笑,“你自小戴着那玉,除了你没人有这样的物件,如今宝姐姐有金锁配它,你就上心了吧?”
“你又说这样话,又说这样话,难道非要让我把心剖出来给你看看,我一点都不在意什么金什么玉吗?”宝玉也急了。
“行了,你俩别闹了,横竖今天是黛玉自己没弄大白,白生了好大一场气。”
阳雯抚慰下两人,端过紫鹃煎好的绛珠草水,“快喝了它,看看有没有用?”
黛玉刚跟宝玉争了这几句,咳得更厉害了。
就着阳雯的手,她将药汤一口一口地喝完。
阳雯眼巴巴地看着她,急切地等待着结果。
这草在黛玉病入膏肓时可救命,不晓得对平时的病症有没有效用?
宝玉也眼巴巴地看着黛玉,关切地问:“林妹妹,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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