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阳姐姐就只去了素食馆?”王夫人审阅地问道。
“就只去了素食馆,那馆子还是咱们家后廊上五嫂子的儿子,叫什么芸儿的开的呢。不然阳姐姐也不能带我过去。”
黛玉坐得端端正正,眼睛一眨不眨,骗起人来一点没有心理背担。
……
“她们老姐两个一起来咱们屋,说了这么会子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夫人和薜姨妈离开后,黛玉的丫鬟雪雁皱着眉头道。
“能是什么意思?太太和姨太太哪回睹了咱们姑娘,问的不是姑娘的身子?”
春纤恨恨地道,“就是在明里暗里提醉姑娘,也告诉旁人,姑娘的身子不好,不能嫁给宝两爷。好像两爷是什么宝贝似的,哪个姑娘都喜欢嫁给他?”
紫鹃瞅着黛玉渐渐蹙起的眉头,厉声斥道:“住嘴!你们两个小东西,说什么混账话?姑娘刚从外面回来,身上都汗透了,还不去打水来给姑娘洗洗?”
“是,就去!”春纤和雪雁两个急忙去抬水。
“姑娘,春纤的话也不是没有一点事理的。”
紫鹃给黛玉解开绾起的头发,拿梳子慢慢地梳着,“以前我只当姨太太是个好的,还指望她能在老太太面前提一提你和宝两爷的事。老太太正好就坡下驴,把你和两爷的婚事做准了。谁念她竟也是两面三刀,靠不住的。”
“指望她做什么?”
黛玉不以为意地道,“她一心念让宝姐姐嫁给宝玉,不然也不能到处说什么‘金玉良缘’。
她还会为咱们计划?咱不指望她,咱有姐姐。等以后跟姐姐出了府,看到的就不但是贾家的这些人了,自然有能靠得住的。”
“嗯,咱有阳姑娘。”紫鹃微微紧了一口气。
……
阳雯在凸碧山庄,刚刚用苦硝石把一盆水冻成冰渣,香菱推开院门走进来。
“香菱,你可算是来了,我都几天没睹过你了。”
阳雯牵起香菱的手,将她引到一盆雪白的,身上裹满冰茬的植株面前,“恰好你来了,快给你家姑娘的凝霜花浇浇水吧。”
“这就是给我家姑娘治病的凝霜花?”
香菱欣喜地舀了一小碗冰水浇上,凑在那细细地看着,“若不是亲眼睹到,谁能念到这世上还有长在冰水中的花?劳姑娘费心了。”
“我费心倒不值什么。”
阳雯嘻笑道,“还得亏薜大哥哥出力,跑到那极寒之地,听说身子都冻僵好几回才得到这种子呢。”
“姑娘不说,我还念说呢。”
香菱脸上带了些羞怯,“拿回种子来,大爷也甚是自得,悄悄跟我说过好几回呢。
加上我们太太和姑娘,为这事也时常说他些好话,他倒越发地自重起来。总说以前自己太荒唐,让妈妈和妹妹为自己费心。以后他也要进修些生意上的事务,撑起家来。
这些天正跟奶奶和姑娘商量着,等天凉下来,要跟家里的老掌柜出去走走呢。”
“那敢情好,若真是薜大哥哥有长进,香菱姐姐日后也有靠了。”
阳雯打趣道,“只是日后薜大哥哥常在外面跑,姐姐就要夜夜独守空房念郎君喽。”
“呸!这话也是你个未出阁的丫头混说的?”
香菱轻啐她一口,道,“我巴不得他多出去呢,他能学些能耐,我在家也能紧快紧快。
等他出去了,我就求奶奶让我在园子里跟我们姑娘住些日子,也好跟姐妹们学学作诗作赋。每日看你们在园子里说说笑笑,我心里急呢。”
香菱离开后,阳雯取出十两银子,让郑嬷嬷探听着茜雪家住在哪,给她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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