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雯拿出包绛珠草叶子的帕子,递给鸳鸯,笑道:“那,这是给你的,不管是给老太太,还是留着自己喝,都随你。”
鸳鸯笑着接了过去,她晓得这是阳雯底本要给老太太的。
只是阳雯听了老太太的话,晓得自己拿了也会给老太太用,才故意在老太太面前这样说,是念让自己在老太太面前再卖一次好呢。
这丫头,心思比之前确实细腻了许多。
贾母本念说,不要再拿绛珠草叶给她了。一听阳雯是给鸳鸯的,她又不好多说什么了。
她揉了揉阳雯光洁清透的耳朵,笑道:
“阳丫头,今个儿来我这儿,就单为送这草叶?天儿这么冷,打发小丫头子来送就是了,何必自己来跑一趟?”
“自打天冷下来,老太太连每日的请安都改成三天一请了,阳雯念老太太了,就念过来看看。”
阳雯乖巧地伏在贾母膝头,过了一会又踌躇道,“实在,我还有一件事儿,念讨老太太示下。”
“还有事啊?你说,可是又念要什么人了?”老太太道,“凭是什么人?哪怕是东府的人,只要你念要,我豁出这张老脸来给你要去。”
“这回不要什么人,这回……这回……,这回念请老太太允准我,带黛玉住到我们自己的宅子里去。”
阳雯好似有些犹豫,却把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鸳鸯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问道:“前个儿不是说好了,先不提出府的事了吗?今个儿怎么又提起来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可是?”老太太一把扯住阳雯的手,急切地问道,“可是你有所察觉,咱们家……”
“老太太,您别急,咱们家这两年应该都没大事。”
阳雯急忙扶住老太太,生怕她急出个好歹来。
这位老人家,自打进入贾家,从重孙媳妇做起,到现在自己也有重孙媳妇了。
几十年风风雨雨撑持着这个家,自然无比珍视。
这会儿她要说,贾家大厦将倾,只怕贾母一口气上不来,当场“嘎”过去都有可能。
“那你倒是说啊,除了这个,我还有什么受不住的?让你这般吞吞吐吐的?”贾母恼道。
“我……我……”阳雯没有因贾母催促而脆快起来,反倒好似更犹豫了,“我倒是没什么,可是黛玉,唉!阳雯就跟老太太直说了吧。”
阳雯叹了口气,咬了咬牙,似是下了狠心似的道,“再在这府里住下去,恐怕黛玉的名声就要被人败坏完了。不说别人,单说宝玉那屋里的……”
阳雯摇了摇头,又停下了。
她演的是欲擒故纵,看在别人眼里就是,她不念背后说人小话儿。
这副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模样,又把贾母刚放在肚子里的石头提到了嗓子眼。
老太太拽着她的肩膀摇晃了几下,声音里带着几分焦躁:
“宝玉那屋里怎么了?你快说!你这孩子一向爽利,怎么今天这么不利落索性起来?”
阳雯这家伙提及来也够阳的,她晓得在贾母心里,纵然她再身怀异能,再有本事,终归比不上宝玉和黛玉两个。
贾母忧心贾家,而贾家最让她忧心的,就是她的两个玉儿。
任何事只要牵扯到这两个宝贝疙瘩,那都不是小事儿。
阳雯赶紧推住老太太的手,轻声道:“老太太,您怎么又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宝玉屋里的那几个,老在背后嘀咕,说宝玉的魂都被小妖精给勾去了。
老太太,咱们心里都清楚这‘小妖精’说的是谁?我不能让黛玉的名声被人这么败坏,所以我必然要带她出去住。”
“是谁?是哪个小蹄子敢这么编排我的玉儿?”
老太太“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一手搭上鸳鸯的胳膊,“走!扶我去宝玉屋里,我今个儿非好好拾掇拾掇那帮小贱蹄子!”
“唉哟!老太太,这可使不得!”
鸳鸯赶紧扶贾母又坐下,轻声道,“她们原来只是背后里嘀咕两句,又不是当人面。
您这会子怒喜洋洋地过去,不管是打是骂还是发卖了她们,是替林姑娘出了气,可也让全府的人都晓得了,宝玉的房里人背后编排林姑娘,那林姑娘脸面上就好看了?”
“那依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贾母仍肝火不用,“决不能任由她们作践黛玉,今个儿非得打发几个贱蹄子,杀鸡儆猴,我看日后谁还敢背后编排她?”
“好,好,老祖宗,您先消消气,这事儿不能急。”
鸳鸯抚慰住老太太,又看了阳雯一眼,心里明了。
这个小祖宗,今个儿不是来请老太太准她带林姑娘出府的,就是专门来挑事儿的。
看她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心里不晓得怎么得意呢。
她冲阳雯使了个眼色,又朝门外努了努嘴,笑着道:
“姑娘今个儿且先回去吧,贾家无大事,林姑娘不必急着出府去,至于宝玉那屋的事儿,老太太会妥善处置的。”
“哦,那我先回去吧,过些时候再来。”阳雯故作失望地起身,给贾母行过礼后,退出屋子去。
“鸳鸯,阳雯虽说性子急,跟个爆炭一样,可她从来不在背后说人坏话。她今个儿找到我这来,肯定是被那帮小蹄子逼急了。”
阳雯走后,贾母似也安静下来,压着声音道,“可她说半句,留半句的,到了也没说,宝玉屋里那几个,到底谁领头叫得最凶?”
“还用她说吗?宝玉屋里的那几个丫头,我都生啊。”
鸳鸯笑道,“头一个袭人,也是老太太一手调教出来的。您也晓得,她就是个闷葫芦,又有些痴性子。
服侍您时,心中眼中只有您;服侍宝玉时,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她不会混嚼别人的舌头。
麝月是袭人一手调教出来的,也跟她一样,是个纯良敦厚的。那屋里唯有秋纹和碧痕两个,性子尖刻了点子,此中又以秋纹最甚。”
“嗯,袭人那丫头我晓得,‘茶壶里煮饺子——心里有数。’却不是个多话的。你说的秋纹和碧痕是哪个?我都未曾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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