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甘露殿,早朝事后,李两召睹一干重臣商议江南水灾应对之策,虽然魏王李泰曾经过去有些时间,但毫无进展不说,还损失大批赈灾粮草,换个人早砍脑袋,但魏王是李两备选的接班人,自然不同,龙榻上,李两眼中精光闪烁。
“江南水灾愈演愈烈,匪患疯狂,更是给江南公民火上添油,都说说吧。”
大家沉默以对,不是不晓得说什么,还是不敢说,蒙着良知说好话都做不出,但实事求是又打魏王的脸,干脆不说,场面顿时有些尴尬,李两看着低头不语的寡臣,他继续和声说道。
“大家不要有什么顾虑,念到什么就说,克明,你先说,这江南水灾该如何应对?”
杜如晦睹躲不过,往前一步,沉声说道。
“圣上,前些天朝廷赈灾粮草被劫,臣建议朝廷再调一军押送一批粮草过去,将粮草交付于魏王后,专司剿匪事宜。”
李泰是江南水灾背责人,杜如晦也不好派人取缔,但李泰不懂军务,必须派一员大将过去剿匪,李两听懂了背后潜台词,念了念问道。
“克明这是老成谋国之论啊,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建议?”
“可传旨江南各州郡,严令哄抬粮价,违背者抄家充公,粮食拿去救灾,各地粮仓打开,设粥棚以救公民,鼓舞世家、富商捐献,以充赈灾粮草之不足,并责令海事衙门出海攻击海盗。”
李两点头沉思,寡臣小声议论起来,这时,黄言急匆匆进来。
“圣上,兵部尚书侯君集求睹。”
“宣。”
李靖辞掉官职之后,兵部尚书之位就空悬,侯君集也在吐谷浑的战功下,被汲引为兵部尚书,侯君集迈着大步匆匆进来,行礼后说道。
“圣上,江南急报。”
“说。”
“遵旨。”
侯君集沉声说道。
“五日前,有强盗袭击鄂国公商队,尉迟宝林为掩护货车撤离死战不退,身中六箭,恰巧魏王一行经过,杀退强盗,程处亮和尉迟宝琪两位将军建议趁机追杀,剿灭匪患,魏王不许,两位将军一怒之下辞职不干,带着尉迟宝林前往华亭县,尉迟宝林生死不明。”
“什么?”
李两大吃一惊,别人也就算了,尉迟宝林可是尉迟恭的嫡长子,尉迟恭是自己最信任的大将,海匪都杀退了竟然不趁机剿灭,立功的同时给尉迟宝林报仇雪恨,他怎么念的?尉迟恭晓得了又会如何念?的确混账,看来真有必要换一名懂军务的人过去了,本曾经没有官职的李靖,今日也被李两请来了,李靖眼光一冷。
“海匪已溃集,大好时机为何不追杀?”
“这……”
侯君集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
“李雄老将军担心调虎离山,建议不要追击,参军司马卢承庆也赞成。”
李子雄是赵郡李氏的当代族长,卢承庆是范阳卢氏的族长,五姓七望被李庸搞的曾经没什么性格了,所以李两计划推拢赵郡李氏为己所用,也给范阳卢氏一个机遇,范阳卢氏是担心步入江南士族的后尘,对于李两伸出的橄榄枝那是求之不得,赵郡李氏是觉得家属一飞冲天的机遇来了,隐居多年的老族长亲自出马,打压,推拢,帝王手腕,无可厚非,这两人也确实有才,但李两没念到两人竟然反对追击,这背后意思就耐人寻味了,大臣们也品出不同的意味,都沉默不语,李靖铁青着脸,最恨这种置朝廷利益于不顾之举,但一念到这背后牵扯太大,将怒火忍住,不再多问,侯君集睹气氛有些压抑,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圣上,还有一事。”
“说。”
“遵旨。”
侯君集赶紧说道。
“刚支到八百里加急,三天前的晚上,一伙人潜入魏王下榻客栈,差点刺杀胜利,魏王受了惊吓,一病不起。”
“什么?”
李两脸色大变,噌地起身来,脸上火辣辣的,满是尴尬和愤怒,堂堂皇子竟然被人吓得病倒,传出去皇家脸面何存?寡臣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无语,但没人说话,场面再次尴尬起来,李两思忖片刻,将眼光落在杜如晦身上,事关朝廷,杜如晦也不好背气,念了念提议道。
“圣上,臣提议由执失思力领兵过去襄助,再派御医随行,确保魏王万无一失,另外,赈灾之事不能停,必要指定一人背责,请圣上定夺。”
掌管赈灾之事不能停,但人选杜如晦不念提,究竟有个魏王在前,太敏感,李两意识到让李泰去赈灾有些草率,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绝不能承认过错,朝中也必要一股新力量抗衡旧城,立即说道。
“传旨,魏王生病期间由李雄掌管赈灾,契苾思力率禁军三千押送一批粮草过去,抵达后留下专司平匪一事,不得有误,退下吧。”
“遵旨。”
寡人躬身领命,后退离开,出了甘露殿,李靖来到杜如晦和房玄龄身边,三人并肩而立,有意放缓速度,吊在一干人等后面一段距离,杜如晦低声说道。
“圣上扶持赵郡李氏和范阳卢氏的心思昭然若揭,你看这事该如何应对?”
“顺势而为吧,无论怎样,朝廷不能乱。”
房玄龄也是无语了,这朝中之事是愈来愈乱。
李靖也点头,这条底线确实不能破,于是他低声说道。
“圣上对我们这些老臣起了猜忌之心,扶持一股新势力抗衡可以理解,反正我也老了,曾经辞官养老,你们不觉得魏王遇刺有古怪?魏王安保森严,普通人底子无法靠近。”
“你的意思是自己人筹谋这起刺杀,目的在于拿下掌管赈灾大权,从中牟利?”
杜如晦和房玄龄何等人物,一点就透,睹李靖点头,眼光笃定,心中骇然,如果真是这样,那问题可就大了,脱口而出。
“必须提醉圣上。”
李靖一把推住转身回去的杜如晦,摇摇头说道。
“圣上对我等本就有猜忌,无凭无据,只是猜测,你觉得圣上会信?”
杜如晦脸色一僵,苦笑道。
“恐怕只会认为我等在嗾使离间,这叫什么事?”
“无妨,赵郡李氏再怎么跳也翻不起浪花,别记了他们手上没军队,圣上也不傻,迟早会看破,先由着他闹腾,不过,民部那边必须盯紧,再让御史台魏征派人诡秘赶去江南一带暗中支集证据,以备万一。”
“有事理,走。”
杜如晦和房玄龄眼睛一亮,答理道。
三人走出皇宫,来到御史台官衙大门口,就看到一名信使从旁边大街急匆匆经过,直奔兵部偏向,身背六百里加急信旗,两人交换一个眼神,顾不长进御史台官衙,追上去,来到兵部,守门的卫兵认识两人,直接放行,刚进门就看到侯君集急匆匆出来,脸色很难看,杜如晦问道。
“出什么事了?”
“杜公、房公、李公。”
侯君集对三人异常尊敬,行礼后说道。
“刚接到利州六百里加急军报,利州参军司马侯明昊偷盗利州都督印信,伪造调兵文书,偷拿统兵信物,调府兵两千伏击华亭侯商队,华亭侯也在此中。”
“什么,李庸有没有事?”
李靖大吃一惊。
“快说。”
杜如晦也急了,调府兵伏击朝廷三品县侯,这是造反的节拍,侯君集理解他们三人的表情,但他对李庸却心存恶念,如果不是李庸,他早就当上这个兵部尚书了,他假装客气的说道。
“华亭侯没事,活捉侯明昊等人,镇住府兵,利州都督武士彟赶去战场请罪,华亭侯责令其戴罪立功,将侯家上下拿下,炒家,押送回长安等候处置。”
“没事就好,去禀告圣上吧。”
杜如晦摆摆手,暗自紧了口气,出了兵部,两人直奔御史台官衙,他的表情莫名有些繁重,感受到一股山雨欲来的不安,但他们谁也不说话,眉头紧蹙,五天后,长安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烟雨飘渺,随风往人的脖子里钻,大街变得空旷起来,行人匆匆,城门口更是冷清,几名守门卫兵打着哈短,斜靠着城墙闲聊,溘然看到一支长长的队伍过来,顿时困意全无,迅速敲锣示警,无数士卒从躲藏处冲过来,关闭城门,没多久,长长的队伍过来,一名校尉高举令牌高声喝道。
“我等是利州府兵,衔命押送叛贼入城,这是凭证。”
守城将领早已接到消息,但不敢随便开门放进来,那可是兵,不是公民,谨慎地喊道。
“利州都督何在?”
武士彟骑马上前,撑着把油纸伞说道。
“老夫在此!”
守城将领认出是武士彟,暗自紧了口气,马上让人开城门,一边支配人去皇城报信,之后大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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