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方台的妈妈来找谢冲,顺便把谢宏轩扔在朱家的五万块钱还了回来。
她说,如果要还钱,那朱家应该还得更多,经济上的账,就不要算了。除非上法庭,要不底子算不清楚。
给朱方台的钱,那可真是掏光了老谢家全部人的钱包,谢庆云把自己攒的嫁奁钱全都掏出来了。虽然心在滴血,但是谢靖犯事,她不能不管啊!
谢家确实必要用钱,但是既然把这些钱给出去了,就没有再支回来的事理了。推托了半天之后,谢宏轩问道:“你来还钱,你汉子和你公公都晓得吗?”
朱母的态度很是坚决:“我告诉他们了,至于他们怎么念,那无所谓。朱方台是我的儿子,他的事情,归我管。我跟家人都说清楚了,支下这笔钱,可以;但是,我们必须也要还谢家一笔钱,那天谢冲的律师说得很对,我儿子的行为削弱了谢冲的战斗力,增加了他受伤的可能性,所以,我们也该赔偿。他们没说话,就默认我把这笔钱给还回来了。谢医生,要是您不支,那我可给您跪下了。”
“使不得,使不得!”谢宏轩急忙拦阻:“我暂且支下便是,以后再做计较。”
谢冲正在院子里整理书,心里一直很难受。朱母俯下身子,帮他的忙。谢冲却淡然地谢绝了她的好意:“这是我自己的书,我对它们最晓得,别人一碰就乱了。”
“你的成果一直很好,今年不参加高考,太可惜了。”朱母固执地帮他整理着,说道:“你去高考吧!”
谢冲停留了片刻,继而摇了摇头:“我不会参加高考的。”
“为什么?你不是因为朱方台,才废弃了高考的机遇吗?我是他的妈妈,我都同意你高考了,你为什么不去?”
“阿姨,高考是我自己的事情,只要我念去,千军万马都拦不住我;要是我不念去,千军万马也不能逼着我去。这是我自己的心意,不必要任何人同意。”
朱母只能叹气:“你这个孩子,真是太固执了!你是在拿你的前途开打趣!”
“要是我不守信用,那我要前途还有什么用。”
“你啊!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啊!”朱母都替他着急了:“在这种人生大事上,你不要那么执拗!”
“越是大事,越要讲信用。”谢冲安静地说道:“我跟朱方台约好了,一年为期,我要找到新的目标。我能,他也能。”
朱母很无奈,可是也很佩服。谢冲遭遇了许多波折,可那些波折仿佛打不倒他。她的儿子却一蹶不振,现在还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不肯意跟任何人扳谈,更别提追求人生理念了。
朱母真挚地说道:“谢冲,你以后必然会成大器的!”
“谢谢。但愿我不会辜背您的期望。”
朱母走了,谢冲也累了。自从哥哥废弃高考之后,谢颖心疼哥哥,暂时决定不返校了,在期末考试之前赶回去就好了,在哥哥最难得的日子里,她念陪着哥哥一起度过。
哥哥嘴硬,一个劲儿地赶她走。谢颖却说道:“我的伤还没好呢,你舍得让我回学校吗?”
谢冲便温柔地笑笑。
“哥,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你在保护我。”谢颖感慨万千:“小时候我被少年宫的教员欺背,被朱方亭欺背,差点被坏人拐走,都是你替我出头。现在是你最难受的时候,要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必然要跟我说。”
“你们能帮的忙,就是不要问,不要说,也不要同情我。”
“好!”谢颖心领神会,利落索性地答理:“我妈妈在帮你找复读的学校,你念让她继续找,还是不要管你?”
“不要管我,等过段时间再说。”
“好!”
邻里街坊来家里玩儿,他们都说谢冲是个傻瓜,怎么能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废弃射门呢?谢颖晓得哥哥心烦,便心甘情愿地当起了哥哥的代言人:“我哥睹多识广,人又聪明,他肯定有自己的考量,他比我们这些人看得长远多了,我们就不要揣摩他的心思了。”
谢冲默默地哭了一场又一场,妹妹说的话,他只是听听而已。他曾经不相信自己会胜利了,也不相信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
谢靖一下子就变成一个大孩子了。以前他一下课就在操场上疯跑,但是现在他会主动去姑姑的办公室,做完作业再回家。不会做的题目,他就问各科教员,进修态度异常端正。
至于那把弹弓,他有许多机遇拿走,但是他始终没有拿。哥哥给他做了很好的榜样,说到就要做到。既然他曾经答理姑姑不拿了,那他就不会拿了。
谢冲告诉弟弟,不必把他的就义放在心上,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不是任何人逼迫他的,所以谢靖也不必有太大的忖量压力。谢靖成生地说道:“哥,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市努力的,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像你一样信守承诺的。”
虽然风波渐渐平息了,但只要一念起来,谢靖还是会为哥哥抱不平:“哥,你成果好,人品好,别人都说你是栋梁之才。那朱方台除了会跑步,其他的什么都不可。可你竟然跟那样的人做了交易,我真为你感到不值。”
“梦念这个东西,是无法衡量准确的价值的,也没有高下贵贱之分。但是梦念都是很可贵的,失去了就不容易重来。所以,你以后就不要比力我和朱方台的梦念了。”
“哥……都是因为我,你以后会不会怪我?”
“不会,肯定不会。”
“我感到自己是个混蛋……要是我不那么冲动……”
“谢靖,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以后不要再犯就行了。我说过了,我废弃高考,是我心甘情愿的。”
“你为什么会那样做?究竟……我并不是你的……”
“因为你喊我一声哥。”
谢靖抬起了雾蒙蒙的大眼睛。
谢冲的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因为你把你最喜欢的巧克力留给我吃,你死心塌地地跟我学足球,你特别自豪地像你的小伙伴们介绍我,你心甘情愿当我的小跟帮。我是你哥,我心甘情愿为你做一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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